魏珩搖頭,“算不上認識。”
他的目光從電腦屏幕移向了桌角的反詐宣傳名單上,娓娓道出一件往事:“我剛調到市局那會兒,是跟著隊裡的前輩跑案子,沒案子的時候就當一塊磚,哪裡需要哪裡搬。當時就跟過高哥他們下鄉做反詐宣傳,但是人人都覺得我們是危言聳聽,說他們才不會被騙。所以傳單發了一整天,半疊都沒發出去。”
梁戎詫異地揚眉,“現在街坊鄰居可喜歡你了,我還以為你天生就是個萬人迷來著,沒想到你還有這種往事?但是,和這個學生有什麼關係?”
“他是唯一個主動來我們攤子前聽講的,完完整整全聽完了,我們講完了他還沒有要走的意思,看我們傳單沒發完,還自發地幫我們和其他人宣傳,直到他的家長找了過來,絮絮叨叨地把他拽走。”魏珩說著,歎了口氣,“我看他被帶回家的時候明顯有點抵觸,就想通他為什麼要幫我們了。當時我還以為這孩子是被家裡虐待了,才不想回家,就偷偷跟了他們一路,確定那孩子沒有受欺負才走的。結果第二天,他又來了,還是待到家長找過來才走。”
魏珩對這個學生的印象很深,他不愛說話,但和他交流的時候,他又會目光澄澈地直視著對方聽得很認真,來來往往的人不少,他不是機械性地把傳單發出去,好像在關注路人的反應,覺得對方感興趣了才會自動上前。他好像防備心很重,但又很擅長觀察彆人。
還有件事魏珩不方便當眾說。他剛入警的時候,師父就提醒過他,不建議把個人聯係方式給出去,萬一對方真的出了事,沒選擇立即報警,而是出於信任先打了個人電話,可你又恰巧沒接到,後果將難以想象。
當時他們在那個社區的宣傳活動就兩天,他實在擔心那孩子真的被欺負,給隊裡電話可能會被他家裡發現,所以還是在臨走前把自己的號碼給了對方,以防萬一。
距離上次見到這個學生已經過去了很多年,久到魏珩覺得自己真的是杞人憂天,把這件事慢慢淡忘了,沒想到再見到對方,是以這樣的方式。
魏珩歎惋一聲,說:“失蹤的人越來越多,我們得加快速度了。”
他又沉重地凝視著照片裡身穿校服,樣貌清秀的男生好一會兒才點擊下一頁資料,兀的聽到壓在資料底下的手機發出震動聲。
魏珩見是個陌生號碼,接聽後夾在頸側,“喂?”
“你、你好,我們是安海中級人民法院,查到您有一筆六百萬的可疑資金彙入,有洗錢嫌疑……”
還以為是有人找自己有急事,沒想到竟然是詐騙電話,這電話好巧不巧還打到正在處理詐騙團夥的專案組成員頭上,魏珩又好氣又好笑,“哦?我這筆錢挺急的,你那邊是不是有什麼快捷通道?”
魏珩一邊套話,一邊從旁邊的廢紙裡抽出了一張,記下這個號碼。
梁戎覺得魏珩這話怎麼聽怎麼不對勁,回過頭問了句:“魏珩,你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