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青峰說:“師父,我覺得承虎師叔酒令智昏,色心突起,非禮使節之女有蹊蹺。”
裘承德:“哦?你有什麼見解。”
周青峰說:“不合常理,不符合邏輯,實在太離譜,馬車外邊那麼多人看著,承虎師叔就算起了色念,酒壯肝膽,也不可能做如此失了智的事情,太讓人難以相信。”
裘承德說:“我也不信,但是……事實勝於雄辯。”
周青峰沉默不語了,他見過人心之惡毒,師父也見過人心之惡毒。
五濁惡世,無論男女老幼,全部都能做出超乎想象、完全沒有下限的事情。
若說沒有懷疑,不可能。
但是懷疑歸懷疑,沒有確鑿證據洗掉罪名。
那這口黑鍋裘承虎就得硬背著,百口莫辯。
而規矩就是維護基本秩序的底線,誰觸犯規矩,就得付出代價。
哪怕裘承虎是裘承德的親弟弟,也得為此付出慘重的代價。
以當時的情況下,裘承虎確實沒有救了,若是真的做了,那麼不必說,就算第一夫人願意高抬貴手放裘承虎一馬,那其他人為了維護規矩,裘承虎的下場隻會比現在更慘。
裘承德說:“假設承虎是被誣陷的,你是當年的承虎,遇到這樣的情況,你會怎麼破局自救?”
周青峰微微皺眉:“此局難破,除非使節之女忽然改口,當然,那是不可能的事。”
“人家若是真的是故意誣陷,那絕對不會改口的。”
“因為冤枉你的人,永遠比你知道你更冤枉,喊冤枉是沒有用的。”
裘承德聞言一怔,隨後撫須微笑,欣慰的說:“徒兒此言過於偏執和悲觀,但是……有理。”
周青峰說:“若我是當時的承虎師叔,唯一的破局之法就是逮著使節之女瘋狂毆打,使節之女反抗與我互相毆打,打出馬車外,再讓所有人看到我和使節之女互相毆打,此局可破。”
“啊這……”裘承德還以為徒兒會想出什麼高招,沒想到竟然如此簡單粗暴,不過,細品之下,他竟然覺得此計雖然粗暴簡單了點,但貌似非常管用,因為這從自證清白變成了互相毆打。
周青峰一臉認真的說:“師父,當眾非禮使節之女,最輕都是流放,搞不好就是死刑,我與使節之女互毆,頂多打我鞭子坐幾年牢,孰輕孰重,我拎得清。”
裘承德嘶了一聲,一臉驚為天人的望著自家徒弟,豎起大拇指:“天才啊。”
周青峰抱拳一禮,微笑道:“師父過獎,徒弟這不過都是雕蟲小技而已。”
“噗嗤~~~”一聲笑聲傳來。
裘承德和周青峰扭頭望去,隻見不遠處,不知何時一身白衣的劍舞坐在樹枝上,正在聽著師徒二人對話,一手抓著糖酥,一手打著招呼:“哈嘍,四郎,裘總管。”
裘承德微微一笑:“劍舞姑娘,聽牆根可不是好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