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光線落在泛黃的紙頁上,阮星月拿起那枯敗的玫瑰聞了聞,有一股淡淡的黴味和書香。
日記本的旁邊一頁畫著一個可愛的小男孩。
旁邊寫道:小哥哥看起來好凶,但小哥哥還是和他們走了,臨走給我折了一支玫瑰。
回憶太過久遠,阮星月已經記不起自己救過一個什麼的小男孩了。
躺在床上一頁頁翻過去竟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第二日,阮星月帶著花去墓地看望了外公外婆。
兩塊墓碑靜靜立著,在涼涼秋風中顯得格外蕭瑟。
外公外婆在阮星月小學的時候就去世了,外公得了癌症,外婆在外公死後殉情。
在阮星月記憶之中,這是一對十分溫和的中年夫婦,兩人總是帶著溫暖的笑意,然而仔細一想,卻搜尋不出什麼珍貴的回憶來。
阮星月在兩人墓碑前坐了很久,斷斷續續給兩人說著阮家這些年的事情。
聽汪女士說外婆他們那個時候條件艱苦,醫療落後,生下汪女士後外婆就傷了身體,一直沒有彆的孩子出生。
兩人在汪女士成婚之後就沒有什麼遺憾了。
外公外婆去世的時候,汪女士是這樣安慰她的,不免想到陸先生和汪女士去世的時候,自己和阮霆琛都沒有成婚,他們會有遺憾嗎?
阮星月的疑惑不會再有人來回答她了,在墓地坐了許久之後,阮星月離開時,心境莫名平和了許多。
生出了生死之外無大事這般的感慨,一切就順其自然吧。
回到彆墅,阮星月用過晚飯早早就睡了。
夢中又出現了外公外婆的身影,夢境之中,兩人送她去上學,外公總是先給外婆梳頭,將外婆打扮精致。
等輪到她就因為快遲到了顯得匆匆忙忙,胡亂將她的頭發一紮拎著書包就匆匆忙忙的出門。
外婆絮絮叨叨地罵外公,外公就一邊牽著她一邊牽著外婆,把外婆領到早點鋪,等外婆原路返回,外公就抱起自己往學校跑。
夢境往複循環,有時候到了學校門口能遇到同樣踩點的顏汐,遲到了外公就帶著兩人翻牆進去,沈瀾會在後門接應兩人。
又一次外公外婆送她出門,阮星月踩著石子路,一蹦一跳的,等回頭,發現自己身邊已經沒有了兩人。
阮星月急得直哭回頭望過去,在路的儘頭,外公外婆再揮手,接著迷蒙的霧氣中又多了爺爺奶奶、爸爸媽媽的身影。
他們揮手,口中說著什麼,阮星月卻怎麼也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
不知過了多久,阮星月繼續往前走,卻在一片湖泊撞角的地方看到一個受傷的小孩。
小男孩趴在樹叢裡,瑟瑟發抖,阮星月走過去和他說話。
很久才取得了信任,小男孩從樹叢裡爬出來,阮星月才看到他破爛衣裳下是一道道血痕,頭上也是血跡。
那鮮豔的血再阮星月眼前逐漸放大,阮星月猛地從夢中驚醒過來。
察覺靠著的枕頭濕了大片,自己臉上還有未乾淚痕。
已經是七點多了,但外麵正在下著暴雨,屋裡沒有開燈,光線昏黃。
阮星月發呆消化著這個夢,夢中原本清晰的外公外婆的臉醒來之後想要回憶起來卻是有些艱難了。
正發愣間,手機界麵亮起,備注是“狗男人”。
阮星月也不知自己是怎麼了,忽然就很想聽一聽陸景川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