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吉莉卡:“!”
這一秒仿佛被無限拉長。
有個聲音在心中問道:【你想要救他嗎?】
安吉莉卡擁有非常強的共情能力,這種能力與生俱來,且無法忽視。無法對他人的痛苦漠不關心,無法對他人的死亡視而不見,甚至在處理委托時都會對目標心懷愧疚,這樣的行事風格讓早年間的安吉莉卡吃儘苦頭。
然而那些被安吉莉卡幫助過的人,最後對她刀劍相向的也不在少數。
那次,安吉莉卡將劍架到背叛者脖子上,質問他為什麼要這麼做,他是這麼回答的:“他們威脅我,我沒辦法了。是我對不起你,也不奢望你能放過我。從一開始我就知道打不過你,但你至少會放過我的家人。”
……
那一刻,她無法描述自己的心情。
在安吉莉卡殺了那個背叛者之後,終於學會了對他人的絕望置若罔聞。
“都市”是個殘酷的地方,為了讓自己活下去,就必須奪走對方的生命;為了達到自己的目標,就必會踐踏他人的夢想。
數不清的悲劇每天都會在那裡上演,若不能一笑了之,便會一蹶不振。
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他人是他人,自己是自己。信任隻能給很少的一部分人。對待所有事情,都得有兩套標準。所有事情都不能混為一談。
一碼,歸一碼。
隻有這樣,才能勉強保持自我,才能活下去。
可笑的是,她把這些觀念教給了羅蘭 ,自己卻沒執行到位。
當時,一協會給她派發鎮壓鋼琴家的委托時,安吉莉卡其實是可以拒絕的。
但是,她沒有。
或許是看見了那些平日裡待她不錯的鄰居絕望的眼神,又或許是那個孩子恐懼的哭泣聲。
當時,安吉莉卡用沒有拒絕委托的習慣為自己的感性開脫,然後提起劍,衝了上去。
你看,言行不一,她最後都沒能變成冷酷無情的樣子。
【你想要救他嗎?】
心底的聲音問。
……
我要救他,因為我可以做到。
心底的那個聲音越發清晰,語氣中似乎帶著隱隱的笑意,“祂”肯定道:【是的,你可以做到。】
“——!”
“伊路米,回來!!”
“鐺——!”虛幻的聖鐘響徹耳畔,伊路米像是被驀然驚醒,毫不猶豫地轉身。手爪浮現,朝他伸來的藤蔓一瞬間被切得粉碎,義無反顧地朝著聲音的方向走去。
主在呼喚祂的門徒。
漆黑的虛影在安吉莉卡身後降臨,鳥嘴醫生肩生雙翼,身形與她逐漸重疊。最後,她戴上了鳥嘴麵具。
伊路米已然來到祂身前,疫醫張開漆黑的羽翼將其包裹,鳥喙在他額頭上落下一吻。
在做完這一切後那個身著黑袍的鳥嘴醫生如蠟一般從安吉莉卡身上融化剝落,下一刻便消失的無影無蹤。安吉莉卡看著眼前毫發無損的伊路米,略帶疲憊地鬆了口氣。
緊接著,一種莫名的不安感油然而生。
她似乎做了某件非常嚴重、無法挽回的事情。
“聯係一下父親,我和伊洛有重要的事找他。”伊路米恢複過來後跟個沒事人一樣,非常自然地吩咐莉莉。
“對了,伊洛。”伊路米轉過頭,對安吉莉卡說,“剛剛還挺危險的。多虧你把我喊回來,謝謝。”
聽到他這麼說,安吉莉卡壓下那股莫名的焦慮感,對他笑了笑。
最後,席巴命人澆上油燒掉了那棵櫻花樹,在那棵櫻花樹化為灰燼之後,在場的所有人都聽到了米琳在火中痛苦的尖叫。
在櫻花樹被焚燒之前,她居然還是活著的。
大火結束之後,在灰燼中找到四具屍體,經過比對,證實了就是失蹤的那幾個傭人,揍敵客家傭人失蹤事件就此落下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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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安吉莉卡做了一個夢。
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