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文帝有些有意外,自連苕華進宮那一刻他就知道她。
他知道連苕華在丞相府裡被如何對待,也知道她在這宮中受了多少欺負。
但這些與他無關,他也毫不在意。
靖文帝身為帝王,他在意的是王朝的穩定,政治的平衡。
隻要大方向不出差錯,至於個人命運,他懶得去乾涉。
可凡事見麵三分情,當靖文帝看著連苕華委屈巴巴地跪在自己麵前,心底反倒生出一絲旁觀者無作為的過意不去。
靖文帝拉起連苕華,問:
“為什麼?”
討好人是連苕華從小就會做的事,她張口答道:
“女子嫁人,不過憑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求一個安身立命之處罷了。縱然靠著皇恩嫁了個好人家,其中冷暖也未可知。皇上仁慈,待下寬厚,卻是無人不曉。奴婢若能有幸伺候,便是前世修來的福氣了。”
連苕華的回答讓靖文帝有些意外。
凡女子提及嫁人,都在求一個疼惜自己的夫君,可她的回答倒有兩分抱怨命運不可控的意味似的。
連苕華見靖文帝久久沒有回應,擔心自己真假參半的心裡話,沒能說動靖文帝,又一本正經地說道:
“奴婢如今會寫自己的名字了,得了這份皇恩,奴婢定要知恩圖報,誓死效忠。”
靖文帝一聽“噗嗤”笑了出來,問:
“你不是沒念過書,怎麼說話一套一套的?”
連苕華瞪圓了眼睛,誠懇地說:
“奴婢看戲啊!戲裡麵的人都愛四個字四個字的說話。”
靖文帝無奈,拍了下連苕華的頭,道:
“但你也要想好了,你若要留下,朕不能為你保證些什麼,宮中一切都要靠你自己。”
連苕華心底一陣冰涼,方才心底泛起的漣漪皆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