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表小姐剛回府,今日大小姐也到家,大夫人怎得就不收些性子,還跑去表小姐院裡鬨。逮著表小姐夜不歸宿又有什麼好處,還不是一家人一起丟臉。”
“若非老相爺好脾性,我都不想在這家乾了,實在不行去仆役司換了奴契,咱換個主家吧。”
“這哪是說換就能換的啊,現今城裡各府都往外打發人,仆役司那兒堆了多少沒活乾的籍契,這會兒換主家那就是把飯碗砸了啊。”
“好吧,且忍忍吧,要我說這……”
二人身形漸遠,相府後街的馬車緩緩離開。
繁複宅院內,一黑羽烏鳥於半空振翅,飛向宅子深處,在一小院側房屋頂處落腳。
正迎麵下的黃衫姑娘看那烏鳥翹了翹腳,雙眸淺垂領意,並聞屋內動靜後,向院外傳話道,“尚叔,姑娘起身了。”
守門的尚叔聞言,兩道粗眉一揚,回身側聽了屋內動靜,橫肉縱生的臉稍一鬆動。
被他一刀一人攔住的朱彥慧,立刻趁勢令小廝將尚叔推開,帶著餘下人便闖進了院內。
“啊——”
院中正屋,適時地推開門。
蘇順慈拍著哈欠從屋內走出來,兩眼惺忪,長發半披,掃視的目光落向朱彥慧之際,她伸手攏了攏剛穿好的外袍,道了聲,“舅母晨安。”
“你!你怎麼進來的?昨夜小廝分明瞧見你夜裡出府,與人私會,今日四方府門都守地死死的,你怎麼可能……”朱彥慧不可置信地指著她。
“舅母即便要拿我的錯處,也換個招數吧。”蘇順慈一臉無奈地歎道,“我昨日累極,早早便熄燈歇下。什麼小廝眼見,下人說什麼,還不是您一句話的事。”
“你怎敢汙蔑尊長?”
“分明是舅母在汙蔑我啊。”蘇順慈不急不慢,斷她言,同她道,“你我這等人家,謠傳汙蔑是什麼處置、什麼下場,舅母若是不清楚,那咱們就去陛下和殿下麵前斷一斷。”
一句話,搬出女皇與太子,叫朱彥慧氣勢微偃,她心中不服,爭話道,“你不必威脅,你以為太子殿下就肯護你了?”
“他如何對我,我都是聖旨冊定的未來太子妃,陛下在上,萬事自有聖裁。”
蘇順慈氣定神閒,講話的聲色和緩下來,“舅母與我本是一家人,同氣連枝,同福共禍,何必為一些小事鬨上澤天殿呢?”
“退一步來講,您若真給我安了一個私通之罪,那蘇家女兒日後在京都還抬得起頭嗎?聽聞肅親王妃最重女德,若是得知蘇家出了這樣的事,隻怕表姐……”
朱彥慧的神情鬆動,眼底飛略過幾分慌張,青羽同肅親王世子不日便要下聘,怎能出這種亂子。
見她此狀,蘇順慈趁熱打鐵道,“而且,陛下對前朝臣子曆來忌憚,如今外祖父年紀已大,舅舅在朝中舉步維艱,要等阿瑜長大入仕,尚需十年之久。”
“這十年,舅舅總不能一直忍氣吞聲,阿瑜將來入仕也總不能無人照看。朝堂血雨,總要尋個長久的靠處不是嗎?”
朱彥慧有些防備,語氣還略有輕蔑,“你想用這些同我講和?嗬,你怎就斷定太子妃之位一定是你的,蘇家是沒的人靠了隻能靠你?真是笑話,你當老二家的蘇承允是死的不成?”
“那可說不準,”她輕飄飄地拋出來一句,“通敵叛國,除了斬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