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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從儀來到帳篷中,摸索著打開了燈。
室內一片大亮,他麵無表情地向著地上躺著的人走過去。
楚維禮身體的耐藥性很強,應鸞也沒給他多少劑量,這個時候的意誌已經接近清醒,但是他依舊沒有醒過來,隻是身體偶爾抽動一下,仿佛在和什麼作鬥爭。
薛從儀半跪下來,輕聲喚道:“少爺,是我。”
楚維禮沒有聽見,此刻他的精神力已經全麵崩潰,再加上麻醉劑的影響,他已經感受不到外界的任何回應,隻是自顧自地在混沌中掙紮。
薛從儀低聲道:“得罪了。”
他從口袋中拿出一顆藥丸,用手掰開之後,在他的下頜上用力一捏,就將藥丸塞到了他的嘴裡。隨後他利索地拍了一下他的下巴,楚維禮就將藥吃了下去。
薛從儀默不作聲地在一旁等待,大概過了十分鐘之後,他才呼喚道:“少爺,少爺?”
躺在地上的人動了動,隨後睜開一雙蔚藍色的眼睛:“我醒了,彆叫了。”
他坐起身來,看向眼前和他有幾分的麵孔,笑了笑:“是你啊。”
“嗯,是我。先生和夫人擔心您,知道您回國之後,就讓我來找您。”
楚維禮搖了搖頭,想將腦袋裡沉甸甸的痛感晃出去,結果每動一下腦子裡就痛得和針紮一樣,隻能無奈地抽氣。
薛從儀說:“先生新拿到的藥,效果更好,副作用也更大,隻能麻煩您忍耐一下,等一會兒我們去醫院。”
“我知道。”楚維禮說道,“老頭子還記得我這個‘辱沒家風’的人?真是辛苦他了。”
“先生和夫人一直都是很關心您的,連藥都做成了您比較喜的片狀呢。”薛從儀說。
楚維禮冷哼一聲:“告訴他我在聯邦監獄沒透露什麼有用的信息,告訴他們的都是帝國已知的東西,不用擔心我變成叛叛徒。”
薛從儀點點頭:“明白了。”
薛從儀頓了一下:“還有一件事,就是關於應鸞小姐……”
聽到這個名字,楚維禮立刻抬起頭,盯著薛從儀的臉,直到他沒有在開玩笑之後,立刻問道:“她現在在哪?”
“她應該還沒有走遠……”
“她在這附近?還來看過我?我完全沒印象……”
這種情況也不是第一次出現,在狂化最嚴重的階段,會造成記憶的顛倒錯亂,忘記一些事情。
他捂著自己的頭,好像記憶中確實有著隱隱約約的片段,他的精神體匍匐在她的腳下,而她則謹慎的步步退後,用槍指著他,眼眸中是一片陌生的警惕。
“為什麼……”楚維禮喃喃道,隨後立刻站起身來,“我要去找她!”
他剛走出沒兩步,手上的禁錮手環立刻發亮,將他死死困在原地。
楚維禮緊咬牙關,雙手緊握成拳,用力地拉扯著手腕上的手環,試圖掙脫束縛。然而手環卻如同生了根一般,任憑他如何使勁,都紋絲不動。
他感到自己的肌肉緊繃著,力量在逐漸耗儘,但手環的光芒卻愈發刺眼,隨著他的攻擊變得更加的堅固。
薛從儀將另一對手環藏在袖中,看著他掙紮卻沒有製止,仿佛自己也無能為力。
楚維禮發現掙脫不了,就垂下頭來,凝視著他手腕上那冰冷而堅硬的手環,整個人陷入了一種詭異的沉默。
薛從儀看他地樣子不對,連忙大喊道:“不要再用精神力了!”
他揚起手,強行打斷了他的思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