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能讓穆國公破例,最重要的還並不是心疼不撞南牆不回頭的顧清川,而是這一提議說穿了和他所堅持的那些底線,並不十分矛盾。
賀長情的這根心弦算是鬆了一鬆:“多謝顧世子,改日我一定親自登門道謝。”
“你怎麼又叫我世子!”顧清川的嘴上雖然這樣嗔怪著,可心底裡大抵是十分受用,最起碼他上翹的唇角就已經出賣了他。
我倒是想改口啊,可現在實在是叫不出口。賀長情無奈之下隻能扯出一個笑:“下回一定。”
好在顧清川這邊也是行色匆匆,留下這一口信之後便匆匆趕回了軍營。
“主上,您不覺得顧世子的出現很蹊蹺嗎?”祝允的話冷不丁地響在耳側。
“你……被人奪舍了?”賀長情盯著祝允眯了眯眼睛。這話,是祝允能說出口的?他什麼時候在背後這樣說過彆人?這顯然是帶了點暗戳戳針對的意思啊。
“主人這邊剛剛遇險,他就出現救人,太巧了。”之前在青州,宋青璃的話本子裡寫得清清楚楚,這一招應該叫做英雄救美,是古往今來人們最鐘愛的橋段之一。以顧清川對主人的那些心思,能使出這一招來,一點也不奇怪。
認清了這一點的祝允嘴一癟,也許就連他自己都未能意識到,他已將心情不佳寫了滿臉。
不知為何,祝允每一次露出這種表情都能成功地取悅到她,讓她難免生出了些逗弄人的心思:“此言差矣。救我的人,不是你嗎?按照你這個說法,排這一出好戲的人難不成是你?”
祝允的心在一瞬間跳到了嗓子眼處,方寸大亂使得他全然沒有聽出這話語裡的揶揄之意,他隻慌忙為自己解釋:“不,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好了,知道不是你,同你開玩笑的。”賀長情笑笑,頭也不回地越過祝允向前走去,“也不是顧清川。我猜能有這樣的閒心還這麼蠢的人,隻有他一個。”
賀長情在一處販賣小玩意兒的攤位前停了下來,將一隻醜得奇形怪狀的麵具拿在手心裡掂了一掂:“店家,借你東西一用,銀子問我身後的這位小哥要。”
還沒等店家應下來,便見麵前這位看上去很是柔弱的小姑娘眸色一凝,下一刻,她手中的麵具便被猛地扔了出去。
麵具砸到他們斜對角的一個小攤上,桌上的那些瓶瓶罐罐立時倒得倒,碎得碎,單聽那劈裡啪啦的一連串聲響,就很是讓人肉疼。
不過,旁人的肉疼最多不過是內心層麵,真正肉疼的卻是另有其人。
隻見那攤位之後,一個抱著自己腦袋的男人發出嗷嗚的一聲,怒氣衝衝地罵了起來:“賀長情你個天殺的,當街謀殺親兄啊。”
祝允付了銀子後,也被眼前的一幕給驚在當場。原來主人早發現了是誰在策劃著這一切,隻不過沒有立時拆穿罷了。想想片刻之前的自己,還言之鑿鑿地說是顧世子可能參與其中,現下他想一把扇死自己的心都有了。
“你派人跟蹤我,還安排人聲東擊西用菜刀砍我,不是你先起的殺心?”賀長情連一句廢話都懶得再說,隻嫌惡地彆開雙眼,“不想死,就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