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鈺上下瞟了兩眼,不高興道:“怎麼?還嫌我提醒的不夠明顯?”
原來這還是個慣會得寸進尺的。索性轉過身去,不願再搭理她。
鴦命將書冊從桌洞裡拿出來,見陳夫子還沒進來。
她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韓鈺的後背,低聲認錯道:“郡主,下學一道走唄。我知道有家鋪子裡的乳酥可好吃了。彆生氣啦,好嗎?”
她知道這樣的人,最接受不了他人的好意。
韓鈺聞言,氣得回頭看了她一眼,怒道:“要吃你自己吃去,我才不吃這些不乾淨的東西。”
“郡主……”鴦命愕然道。
她不明白,好端端她為什麼突然發火。不就是想邀請她一起去吃炸年糕嗎?
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
“還沒聊完是嗎?沒聊完去外麵接著好好聊!”陳夫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進了門,她將厚厚的卷子堆放在桌子上。
狹長的臉,神色嚴厲,顯得她整個人十分不好相與。
她清了清嗓子,話裡有話道:“數日前的旬考結果已經出來了,你們身在甲班,享受著各種優渥的條件,卻連丁班的人都比不上。我看你們,日後連最基本的相夫教子都做不好。”
女學一共就設立了四個班,甲班、乙班都是官家女眷,丙班、丁班都是民女居多。
“現在,我報名字,自己上前來拿卷子。”
鴦命撇了下嘴,陳夫子還真是老樣子。印象中她最喜歡將女子貶的一文不值,難道她自己不是女子嗎?難道她不是女子生的嗎?女子的最大用處難道僅僅是相夫教子?真是搞不懂,為什麼先皇後會仰賴這樣一個人?難道好人會變壞?
“鴦命——”
“給我站起來!”
“你這是什麼表情?是對我有什麼不滿嗎?”陳夫子一臉沉鬱,直勾勾地盯著她。
鴦命回過神,吞了口口水,含蓄道:“夫子,我隻是……”
她思來想去,編不出個好借口。腦子裡突然靈光一閃,道:“我隻是在回味早膳的滋味。”
“對!回味早膳的滋味。對!”她連連點頭,擠出一抹笑。
真是夠倒黴的,那麼多人怎麼就偏偏揪著她不放啊!
難道她什麼時候得罪她了?還是她爹今年的仲秋節禮沒有送到位?不應該啊,往年她爹早早地就會將節禮親自送來,就怕失了禮數,回頭她會挨數落。
更何況,平日這陳夫子或多或少看在她爹的官位上,對她的行為都是睜一眼閉一隻眼的。很多時候甚至會小心翼翼的巴結著她。
今天這是,吃錯藥了?
場麵一時鴉雀無聲,等了半天。
她喪著一張臉坐下去。感歎今日出門沒有看黃曆,才會這樣遭受折磨。
“我讓你坐下去了嗎?”尖利的嗓音拖得又細又長。
就像指甲刮過牆壁一樣,聽得讓人毛骨悚然。
鴦命下意識“蹭”的站起來,心裡忐忑不安。
“夫子。”她抬起頭,覷了一眼,惶惶道。
怎麼還沒完了啊?
陳夫子“哼”了一聲,擰著吊梢眉,不耐道:“卷子不要了?”
鴦命懊惱地閉了閉眼,抿著唇磨磨蹭蹭走向講桌。
“嗬,光長著一張好看的臉有什麼用?繡花枕頭一包草。還不如早日找個體麵的郎君嫁了。也好過乾吃白飯。”陳夫子拉長著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