鴦命點點頭,接過茶杯,潤了潤喉,問:“什麼時辰了?”
她一開口,就被自己的聲音嚇了一跳。粗糲的嗓音,仿佛被刀片劃拉過一樣。
“姑娘,您著涼了?”竹茹有些慌亂地問,把茶撤了下去,思來想去,還是有些不放心,走出房門揮手召來一個粗使丫鬟,讓她趕緊去把府醫請來。
府醫是自打溫氏得病後,娘家花費重金尋訪來的聖手。因為前頭欠了個大人情,才不得不受托到鴦府當起府醫。
鴦命由底下的丫鬟伺候著,洗漱完畢。
府醫也正好匆匆趕到,須發皆白的吳老大夫,穿著一身靛青布衫,脊背佝僂,顫聲道:“老夫,前來為姑娘診治,姑娘請伸出手來。”
鴦命依言把手擱在脈枕上。
吳老大夫隔著一方巾帕,將手指答在腕間。拋出幾個問題後,又讓鴦命伸出另一手來。
鴦命依言伸出另一隻手,豆綠色的窄袖下,一塊地方突兀得隆起。
她蹙著眉,慢慢卷起袖子的一角,紅腫得像饅頭似得手腕就露了出來。
“姑娘——”竹茹怪叫道,不敢想象怎麼會這麼嚴重。
也不知道姑娘什麼時候受的這傷?昨晚回來的馬車上她檢查過,並沒有呀?她心裡責怪自己太粗心大意,如果昨晚就給姑娘及時冷敷,今天也不會嚴重成這樣。
她陷入了深深的自責中。
吳老大夫的臉色變來變去,就是一言不發。
竹茹心都提到了嗓子言,等不及問道:“怎樣?姑娘的病可要緊?”
吳老大夫理都沒理她,看著鴦命紅腫的一隻手腕,問道:“還能再動一下嗎?”
鴦命點了點頭,試著轉動下手腕,一股悶痛傳來,她倒吸了口涼氣。
吳老大夫又細致檢查了番,拿起備好的筆墨,“刷刷刷”寫下一道藥方。
“姑娘的手是不是傷的很嚴重?您倒是說句話呀?”竹茹在原地直急得跺了跺腳。
吳老大夫把藥方遞過去,撫了撫雪須,氣呼呼地說道:“你這小丫頭好沒禮貌,老頭子在診脈的時候,最不喜歡彆人打攪,這次先饒了你。”
竹茹也沒想和他爭執,將藥方遞給一旁的丫鬟,催促她趕緊去抓藥。
“吳老大夫,您原諒奴婢一回,奴婢隻是太擔心姑娘了。”她一臉歉疚,恭恭敬敬的行了個大禮,剛才她確實是有些沒規矩。
吳老大夫側過身,避開竹茹的大禮,連連擺手,道:“哎哎哎,老頭子可不敢受你這大禮。”
“你也是,老頭子就是和你開個玩笑,這麼不經開玩笑。哼,現在的年輕人。”他噘了噘嘴,又緩和臉色,解釋道:“放心吧,你家姑娘沒啥大事。這手腕我另外再開張膏藥方子,敷一敷就好了,就是有點著涼,加上手腕的扭傷。”
鴦命看他又提筆寫下一道藥方,想起溫氏,欲言又止道:“吳老大夫,我……我娘她……”
“婆婆媽媽的想說什麼?老頭子可沒功夫和你瞎耗。”吳老大夫擰著眉,不耐煩道。
“我娘的病,能否徹底根治?”她想儘全力給溫氏治好。
“心中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