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真一邊抬頭呼吸著珍貴的氧氣,一邊打開手中的壓縮器將多餘的空氣都灌進了瓶中。沿著管道,阿真一路爬到了氣流吹來的管道儘頭。阿真撥開自己擋在眼前的深灰色卷發,伸出右手手指,沿著風扇機身下的邊緣抹去,一抹細密的水珠彙聚在指尖。阿真將手指含入口中,水滴迅速的消失在了乾枯的舌尖。
阿真從懷中掏出另一個空掉的氧氣瓶,拔開臨時塞在瓶口的軟木塞。一滴滴水慢慢滴到瓶中,“滴...滴...滴...滴...”瓶底與水滴碰撞的聲音就在黑暗的管道裡不斷回蕩。隨著阿真緩緩閉上的眼,耳邊傳來的滴答聲,漸漸變的如同矮人鐵匠揮動沉重的鐵錘,敲擊鐵砧上厚重的金屬板甲一般。
醒來時,瓶中的水已經接了一半。而風扇上的水已經停止滴落,阿真小心翼翼的將瓶子再次塞入懷中,用厚厚的衣服包裹起來以免待會兒再次結冰。
c區1號施工坑道內,戴著氧氣麵罩的阿真在長滿熒光菇的盾構機下忙碌著。麵罩上生出一片霧氣,阿真用儘全力伸出自己短小但卻結實的手臂,在盾構機下方摸索著。一個插著耳機的磁帶隨身聽就掉落在駕駛艙的下方,而掘開的凍土和機身履帶擋住了阿真。
他必須找到一根更長的東西才能夠到。阿真抬頭四處張望,將食指伸入目鏡擦擦霧氣,阿真看到了掛著一麵旗幟的旗杆,就插在盾構機的駕駛艙上。阿真手腳並用爬進了玻璃上凍滿冰霜的駕駛艙裡。
“呼...呼...好冷!”阿真搓了搓手,那是凍得結冰的鐵爬架傳來刺骨的寒冷。阿真記得來這上班的第一天,主管就告訴阿真,這台盾構機隻能在雪人們每月兩次集體外出祭祀的時候開動。那時城裡就隻有被買通的雪人族守衛,故而可以放心的開動這台吞土巨獸。
平日裡,地底矮人施工隊們就隻能一鎬一鍬的緩慢施工,以防被雪人們發現。阿真戴上放在複雜儀表盤上的手套,低頭看向麵前的一堆五花八門的操縱杆:“這個應該就是,啟動開關吧...”阿真沒有接受過侏儒的盾構機操作實訓,並不太熟悉這個侏儒科技的具體操作方法。
滿懷期許的,阿真按下了中間一個紅色的按鈕。不過想象中巨獸猛然蘇醒的場麵沒有真的發生,看來阿真還得繼續被困在這裡。
麵罩裡阿真歎了口氣,目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