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男人捂著不停流血的脖子直接倒在了地上,聲嘶力竭的發出幾聲囈語:“嗬……咳咳……烏鴉……救命……”
他一雙眼睛努力地睜開到最大,瞳孔卻驚恐地急速縮小隻餘大片的眼白,嘴裡不斷咳出血沫,拚儘全力地向著虛空之中伸出手,似乎在向什麼人求救一般。
最終他嘴裡的“烏鴉”沒有回應他,那個男人的手臂垂了下來,漸漸失去了呼吸。
刀疤男強自鎮定地握著手裡的匕首,轉過身看向其他人所在的方向:“你,把這個屍體拖出去。”
其他男人其實不太想去碰這個傳染源,但是又非常懼怕剛剛殺人不眨眼的刀疤男,隻能磨磨蹭蹭地往屍體的方向移動。
“嗬……嗬……”
就在他們移動到屍體旁邊的時候,原本已經失去生機的屍體忽然開始渾身抽動,他的眼睛完全被眼白覆蓋住,已經漏氣的喉嚨發出了哨子一樣的氣音。
“這,這是……!”其中一個男人當時就嚇得跌坐在地上,手腳並用地往外爬。
“你居然還沒死?”刀疤男已經被剛才的暴力行為激得徹底失去了理智,他蹲下身高舉手中的匕首,對著躺在地上抽動的男人狠狠地刺了下去。
“你這是中了邪術!”
他拔出手裡的匕首又刺了下去。
“都是那個惡魔的錯!”
鮮紅的血跡濺在他的身上,臉上和眼睛上,但是他就像感覺不到一般又一次高高地抬起手。
“我們是為了救所有的人!”
連續不斷地傳來利刃戳刺身體的聲音,但是血已經流儘了。
“這都是神明大人的意誌!”
噗呲,噗呲,噗呲,他激動地戳刺著,角落裡白色的聞鳶花飾品碎成幾瓣又被鮮血染紅,灰撲撲的再也看不出原本的潔白。
“神明大人的意誌!!!”
慘白的月光短暫地從厚厚的雲層裡透出來,照在已經麵目全非的屍體上,跪坐在一邊的男人又一次高高地舉起手中的匕首。
“神明大人!!!”
不知道過了多久的時間,獻血已經猶如油漆一樣染紅了半間屋子,刀疤男終於喘著粗氣停了下來。
“這樣……這樣一來……他就……”
“嗬……嗬……”
在刀疤男絕望模式了目光裡,那個早就被捅成篩子的男人扭曲著爬了起來,張開早就被鮮血染紅的雙手嘶吼著撲了過去,對著已經脫力的男人張嘴就是一口。
“你怎麼會……!彆過來!彆過來!”刀疤男轉過頭向其他人求助,但是並沒有人對他施予援手,所有人都連滾帶爬地往門口跑去,以最快的速度打開了門。
“嗷嗷——嗷!”那個被他們拒之門外的瘦小男人張開鋒利的指甲堵在門口,他的半邊臉都被啃食殆儘了,身上的血液也早已腥臭發黑,睜著全是眼白的眼睛,猶如虎入羊群一般撲進屋裡。
門“嘭”的一聲關閉了,房間裡人類絕望驚恐地慘叫聲連續不絕。
經過了一場慘絕人寰的捕食與廝殺之後,房間裡的幾乎所有人都殘缺不全地躺在地上絕望地等死。
還有幾個原本躺在地上的人已經被病毒感染了,此刻也一邊發出怪異的吼聲一邊在地上掙紮扭動著想要爬起來。
霍衡附在其中一個男人身上,他的一條胳膊已經被啃食殆儘露出白森森的骨頭,此刻正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原本絕望的思緒此刻一片渾濁。
在最後的時刻,他模模糊糊的視線裡出現了一雙白色的皮靴。
視線向上看去,那是一個穿著白大褂身姿筆挺的神秘人,頭上帶著一個巨大的黑色鳥嘴麵具遮住了他的整張臉,麵具下方應該是嘴巴的地方長出了細長又尖銳的鳥喙。
“還真是可憐啊!”神秘人的聲音從尖細的鳥喙下方傳出來變得模糊不清。”她蹲下身子仔細低著頭去看躺在房間中央快要變異的人類,從霍衡的視角感覺那張鋒利的鳥嘴幾乎要戳上自己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