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誰人的歎息,謝初月就像是溺水了一般,拚命地抓住浮木,然後轉而驚醒,彼時天色破曉,眼前是她繡了一大半的小桃花,和桌子上製了半成的香囊。
未央小築的閨房裡,燭火還在緩緩地燒著,一旁幫忙的春桃也沉沉地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那插在繡屏上的銀針上似乎沾了血跡。
身體彌留的痛感覆蓋掉一切,她伸手看看,被銀針刺穿的手指,血珠早已停止,還剩乾涸的血痂。
手指上的疼痛顯然沒有心裡的痛更徹底,那飛來的東西好像有毒,沒入胸膛的那一刻除了遲緩而來的疼痛還有一股涼氣,侵入五臟六腑。
昨夜萬卿卿說的那些,像夢魘一樣,揮之不儘。
噩夢似乎沒有第一次那般殘忍,死無全屍,可依舊是死亡,她不想死。
謝初月借著外麵的光和未燃儘的燭火,繼續將最後一點點繡完,此後就是將那製成的香囊合二為一。
興許是動靜的聲音吵醒了一旁的春桃,她懵懵懂懂得抬起頭,瞧見自己流著的口水十分尷尬地擦掉,“小姐,您去休息一會兒吧。”
謝初月打著結,“不了,我已經一覺醒了,這個收個尾就結束了。”
許是從未見自家懶散的小姐這麼認真過,心裡不由得也感歎,小姐終於還是要嫁人了。
不能拖小姐後腿,春桃繼續製著那香囊。
謝初月甚至是有些急的再打結,因為她怕再遲一點就趕不上了,無論昨夜萬卿卿說的是否為真,她都要,在今日將那件事了結,就算對方不願意娶,她也可以許諾,等這件事風波過了,他亦可以和離讓他尋找真愛。
而自己無非需要找個借口罷了。
蕭暮那邊,也得遞個信,昨日萬卿卿進了那裡,還有她的幫助。
等謝初月將手頭上的事情忙完了,那邊春桃香囊的織和也差不多了。
然而還未等她出門,就看到玲瓏進來道,“小姐,夫人和老爺來了。”
謝初月幾乎算得上一夜未眠,唯一小憩那一會兒還被噩夢驚醒,這整個屋子算是亂七八糟。
除了小庫房搬出來的繡屏,還有桌子上被絞的亂七八糟的布匹。
都說姑娘家的閨房是最為整潔雅致的,可謝初月瞧著自己的閨房,倒也算的上是狗窩了。
“春桃!”
謝初月驚呼一聲。
後者就立刻開始收拾。
“玲瓏,隨我出來。”
謝初月對著鏡子隨便整了一下,稍微有點人樣就踏出了裡間。
謝淵瞧見這邋裡邋遢的女兒,那是一陣眼黑。
“你哪裡還有大小姐的樣子?”
“咱家嬌嬌在家想怎樣就怎樣!”
柳霜忍不住反駁了一句。
謝初月靦腆一笑,“這不是,剛剛起床嘛,話說爹爹娘親那麼早來,累不累?玲瓏,快去準備點茶水……”
殷勤的不似往日一癱在那裡就不想動彈的大小姐模樣。
柳霜忍不住道:“這倒是不用,這會子來隻是你爹打聽到了那白家之人的消息。”
謝初月眨了眨眼,其實她也查了,得到的消息很淺薄,隻是說了白家是江南世代行商的富庶人家,然後就沒了。
“如何?”
謝淵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