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對這女娘有印象,似是新升遷的溫源縣縣令之女,剛來濟江一段時日,認識的人不多,也未有交好的女娘郎君,是以剛剛一直未有人下水。
此刻,她罩著一件披風,因嗆了不少水,受了驚,遲遲說不出話來,瘦小的身軀不住發抖。
主家沈若真此時也從對岸趕來,見狀先行嗬斥府裡小廝女使,“你們怎麼做事的,若是出了人命,你們擔待得起嗎!通通扣三個月月俸。”
隨後命人速速準備兩間上房,取兩套新衣供兩位女娘更換,又命人準備薑湯端給女娘驅寒。而圍觀的女娘郎君們,則被小廝帶著先行去花廳休息。
發生了這樣的事,眾人的興致都散了不少,不少人還受了驚,均打算稍作休息再準備離府,也有幾個女娘郎君先行告辭離開。
沈若真吩咐妥當後,扶著賀之盈跟著領路小廝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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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之盈飲過薑湯,沐浴梳洗完畢,在熱水中一浸,方才緩過勁來,心中不知為何,總覺得有些異樣,但此刻腦中混沌,一時想不明白。
出來已不見沈若真身影,想是去安置前院賓客了。
桌上放著先前她披著的那件深綠披風,賀之盈細細端詳著上頭繡著的竹葉暗紋,終於記起來這件披風,她今早見過。
這不是她表兄的披風麼,霜雲當真反應敏捷,這就奪了他的披風,不至於令她的狼狽模樣被眾人見到。
剛才情況緊急,她下水救人後也未顧著看容惟在哪兒,也不知他現在如何,是已然先行回府,還是在前院坐著歇息,他本就腿腳有疾,方才不便下水便罷了,可彆受了驚又加重傷勢才好。
這披風,等她回府派人洗淨,晾曬妥當再送還給他吧。
賀之盈抬目望向窗外,月色已透過軒窗朦朧地照映進來,方才她沐浴更衣花了不少功夫,現下天色已晚,她也該告辭回府了。
霜雲不知去了哪兒,想是去打點著準備回府了,今日未料及突發狀況,她隻帶了霜雲一個女使,落水事件後沈府亂作一團,霜雲現下也是分身乏術。
罷了,先去前院吧。
賀之盈常來找沈若真,對沈府後院的構造倒是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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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之盈走到後院的一棵桃花樹下,聽聞遠處傳來腳步聲,還帶著女娘的啜泣與郎君的說話聲,郎君語氣柔和,似在哄著那女娘。
不會是撞見哪對情人私會了吧?賀之盈蹙起眉頭。
臉上突然傳來暖意,身前一股大力,捂著她的唇,將她拖拽到桃花樹後。
賀之盈心一顫,忙要大聲叫嚷,耳邊忽然傳來熟悉的嗓音,“是我。”
那張臉貼在她耳邊,說話間吐出的溫熱氣息掃著她的耳廓,她渾身一激,心跳霎時漏了一拍。
賀之盈強迫自己迅速平定下來,微微點點頭,捂著她唇的手才收回。
她心中羞赧,剛剛她掙紮時,唇擦了他的手掌心的軟肉好幾下,她甚至能感覺到手掌突然收緊的力道,以及身後人猛烈的心跳,似戰鼓般敲得又急又重。
見容惟避著她的目光,如白玉般的耳廓發紅,想是也因剛剛意外的親密行為而氣血上湧。
賀之盈羞澀地正要開口,容惟立刻將手指豎在唇邊,並指了指前方。
耳聽那聲音越來越近,她回首望去,眼前的情形令她大吃一驚——
下午她施救的女娘正不住啜泣,梨花帶雨,淚眼朦朧地看著麵前的男子,好不可憐。
而她麵前的男子,是濟江一名門望族的郎君。
女娘哭訴著,“你就是不想娶我。”
那郎君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