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笑,三皇子容恂這步棋走得可真是陰狠,她一向識人老辣,竟沒看出他的真麵目,被他陰了一道。
幸而老天眷顧,她重回上京前。重生後,她殫精竭慮,苦思改變命運之法。想來想去,先將上京之日延後,原本該二月上京,如今延後到五月。
雖延後約定期限,但上京之後,仍有可能重蹈覆轍,功虧一簣,她要在三皇子看中她之前搶先定下婚事!
但想要在短期內得嫁高門,光憑京中姑母的打點與助力自是不夠,她身為大家閨秀的禮儀及規訓才是至關重要且必不可少的。
雖然她自小到大便被嚴格培訓,但與自小在京中生長高門貴女,還是不能比的,且她前世上京不久後便被殺,她根本沒有時間精進。因此這段時日她刻苦練習,腰間整整細了一圈。
“動作快些。”她聽見她聲音帶著嘶啞急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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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趕慢趕還是誤了些時辰,教習彈琴的先生早已品完一盞茶,正要再用上一盞,沐浴梳洗完畢的小娘子才姍姍來遲。
“先生,對不住,學生來遲了。”賀之盈跨進院門後,立即向正坐在太師椅上等候片刻的胡先生致歉。
“無妨,無妨,娘子多禮。”
賀之盈不好意思笑笑,底下的女使們動作利落,做事周全得當,早就提前將琴擺好,等待娘子每日的晨間彈奏,並貼心地在案上點上主子素日喜愛的香料,此刻香霧正從小巧精致的香爐中飄出。
如冰泉流水一般的琴音自她細長的指尖傾瀉而出,直將她的思緒從昨夜的噩夢中抽出,融至眼前的琴弦裡。
待得練過數曲,庭院外出現一個身著綠衣的女使,賀之盈抬眼望去,頃刻便認出是母親身邊的女使。
最關注她是否能具備大家閨秀的品性氣質的便是她的母親薛燕回,因此薛燕回從來不會在她白日練習時打攪她,如今派人前來,想必是有何要事了。
手下動作不停,賀之盈腦中轉了幾轉,想不出此時此刻母親這麼著急找她是何緣故。她轉頭望了一眼一直候在身側的霜雲。
紫錦與霜雲都是自小就跟著她,伺候她的,十餘載的朝夕相處下來,二人早已是她的心腹,對她忠心耿耿,到如今她一個眼神,紫錦與霜雲就能明白她的意思。
霜雲會意,立即快步行去,問明立在門中的女使的來意。
霜雲三言兩語便弄明情況,短暫的交談之後,霜雲立刻附在仍低頭撥弄琴弦的女娘耳畔。
“京城的表公子突然拜訪,夫人請娘子立刻去前廳相見呢。”
京城裡的表公子?
前世這時她抵達京城不久了,自然不知道有表公子到訪家中一事。
大姨母家在青州,表兄若到訪,那麼呈明的也應是“青州的表公子”,那麼此次到訪的表公子便不是大姨母家的表兄。
賀之盈思索一番,近親之中,唯有姑母家在京城,那便隻能是姑母家的表公子了,可父親在書信中早已道明,與姑母約定好她五月進京的,如今才三月,表兄從京城遠道而來,也必不能是因為接她上京。
那麼是為什麼?
琴音戛然而止,賀之盈向胡先生道明有急事,今日的練琴便先到此,並吩咐底下的小廝好生將胡先生送回府。
雖然賀之盈琴技尚佳,本就不用他多費心思,但平日裡都是練習兩個時辰,今日才將將練習一個時辰便結束,胡先生自然也樂得自在,告辭後便由小廝帶路離去了。
賀之盈由女使們理了理披帛,再將發髻整理得一絲不亂,將被日頭曬化的胭脂補好,一番動作下來閨秀做派愈加凸顯之後,便立即帶著女使們浩浩蕩蕩地前往前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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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光融融,日頭較起先更甚,照得前往前廳路上的鵝卵石更加發亮,賀府院中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