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梟再驚,亦穩不住心神,目光飄動了起來,就如他腦中亂飛的想法。
蕭衡知道他顧慮什麼,隻是自身已知謎底,便忍不住想提示提示他,“自古兩全之難世人皆遇,蘇小妹早知你對她無情,自然也不會在意你心向何方。”
“再者,人活一世,若不放手一搏,自解心中牽記之事,隻怕真是死不瞑目。”
穆梟卻有點被說動,回想之前蕭衡還勸他:錯過便過了。
不曾想,今日卻這般又勸他,卻笑問:“阿衡兄長早前還勸我不如相忘於江湖,今日怎的又讓子梟放任性情於其中。”
蕭衡聽此話,片刻無言。原早是他想著,蘇小妹自有她好,兩人日久生情不過早晚。
卻不想他自己娶了這張繽才意識到,情愛之事,勉強而來焉能得真心。隻有真情實意的喜歡,方才有天長地久之綿綿。
若此時聖上再賜什麼平妻、貴妾,他定是千萬個不願意,若違心應娶也隻會將人晾在旁處,獨與張繽一人恩愛歡好。
果真,若不感同身受,何苦去勸人做事。不過都是小醜笑料罷了。
蕭衡隻自嘲笑答:“從前我不知何為愛情,更不知何為愛人。事到今日,輪到自己才曉得,何謂見之不忘,不見思狂。”
“以己度你,便才算了解你心中苦楚之萬一。故才勸你,莫要將自己浸在後悔中。說不定人生本就圓滿,隻需多點勇氣即可了。”
二人相視一笑,穆梟忽的心寬許多,再與蕭衡彆,一時將蘇雅忘了腦後,隻又忙公務了。
蕭衡知道蘇雅扮了無璧,要先回蘇府還妝,故直接去了蘇府,坐在後院前廳喝茶等她。
果然不過一會,她便又搖身成了玉葉金枝,舉手投足間藏起俊氣英勇。
故意逗她:“難怪穆梟如何與你相處,都未認得你真身是何。若你要有心瞞我,隻怕我也是對麵不識,有眼如盲。”
蘇雅頷首白了一眼人,也不理他,單命人備好了馬車,準備了薄禮,自請往侯府去了。
蕭衡卻繼續笑她:“你也是曉得穆梟對你的情意,也自是心疼感懷,否則何必…”
“何必怎樣!”
蘇雅轉身,頗為正經,“我不過是為我自己的便利,才費這番功夫。你彆拿這打趣,更彆人前人後這般玩笑,萬一哪日真給我露了馬腳,我惟你是問!”
蕭衡噓聲,挺起了身,再也不言語,和蘇雅再回侯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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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雅親自捧著禮物,讓蕭衡領去內院。
本就已是深夜,張繽的婢女見侯爺領著蘇夫人來,不免一驚,磕巴地禮拜。
“侯,侯爺,夫人現已睡下了。”
“睡下了?”
蕭衡心知,這是張繽使了小性子,明明來尋她時,還見房中燈火通明,卻停在房前時,眨眼間就滅了光。
蘇雅啟聲,溫柔討好:“嫂嫂?今日怕有些誤會,原是蘇府小廝不懂事,讓嫂嫂受氣了。”
房內張繽聽見是蘇雅聲音,又氣又喜,不多想就下床開了門。一見這蕭衡就覺得晦氣,沒得給他好眼色,隻一把將蘇雅拉進了房。
“嫂嫂,我…”
蘇雅捧著禮,隻被張繽領著進了房內。
“你!”
張繽坐在拔步床上,隻在床邊點了一盞明燈,半暗半亮的,像個閻王判官一般,怒氣衝衝道:“為什麼隻讓他進,不讓我進!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