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梟被無茗一記重拳打得踉蹌了兩步,嘴角滲了些血,他自知對蘇雅有愧,今日遇人為她出氣,也算稍稍彌補心中虧欠。
卻依舊不改初衷,再對著無茗說道:“我心中唯有師姐,矢誌不渝。我於蘇雅確實是辜負,可若我假戲真做,那才是真真害了她。倒不如求一個相敬如賓,兩不相擾。於她於我,都是最佳。”
無茗還以為那日穆梟將話聽了進去,哪想得到這人竟如此鑽牛角尖。空放著窈窕淑女獨守空閨,卻費力勞神地念著江湖舊人!
真真朽木難琢!
“你若是這般想法,就該同蘇小姐言明!告之她你心有所屬,勸她對你斷情絕愛!”
無茗怨氣滿滿,衝著穆梟教訓,“尤其如今,你們有了夫妻之名,又同處一屋簷下!難免因陰陽相吸而動情不知!”
“你若真對無璧死心塌地,可彆貪心不足,想著左擁右抱這等美事!”
穆梟見無茗口沸目赤,卻也不惱,還將其中道理一一聽了進去,直起身對著他作揖一拜,頗為誠懇說道:“無茗兄弟所言,子梟必言能踐行!”
無茗見穆梟也算一個正直之人,遂平了心氣,與他替蘇雅約法三章:“勿親,勿近,勿碰,還望將軍身體力行,牢記於心!”
“還有,若蘇小姐自覺與你夫妻情分已儘了,你也該果斷拿出那和離書,還她自由!”
“蘇雅若想走,我定了她心願。”
無茗臨走時又說:“你手上的賀禮,是我贈予蘇小姐的,不是給你的!”
穆梟在身後作拜,“我定親自轉交。”
一夜無事。
次日穆梟得皇恩休沐在府,蘇雅不知,誤以為他已去早朝,遂叫廚房先備好了早飯,正在廳中等他歸來。
隻掐著時間,想著先把今日療傷的補藥喝了,卻叫梨雲端來時與穆梟撞個正著。
“這是什麼?”
穆梟正從前院而來,見有藥湯,卻未看出有誰病了,故很疑問。
蘇雅臨時起個謊,說道:“夫君辛苦,從北境歸來,元氣必有所傷。妾身從民間尋了強身健體的方子,想著為夫君滋補一番。”
梨雲趁機將補藥端於穆梟麵前。
穆梟鎖眉,本就不喜這些沒原由的遊醫方子,又想起無茗交代他的話,故冷漠地擺手,將補藥推出視線之外。
“我與你,有些話想說清。”
蘇雅怔了怔,退去了左右,二人隻這麼站著。
隻聽穆梟言語涼薄,緩緩說道:“春日宴應婚,是我思慮不周,想著還蘇老將軍恩情,反而耽誤了你。”
“北境歸來,我本不想一錯再錯,可到底是壞了你的清譽,一應責任我理當擔負。”
蘇雅看著穆梟說得如此寡情,倒讓她有些傷感,雙目微紅,隻愣愣地瞧著他。
“可是昨夜我也說了,我隻能保你一世安穩,其餘的,我怕…”
“蘇雅明白。”蘇雅微微頷首,眨眼間竟落下顆淚來,輕聲回應:“蘇雅謹記,不敢多求。”
“不止!”
穆梟一重話,又讓蘇雅抬頭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