適才見蘇雅在禦前討巧得賞,心中很是憤懣,這會見她膽敢主動上前,正想天時地利滅一滅她的氣盛。
“蘇家妹妹是何歹毒居心,竟公開詛咒於我?”
蘇雅麵帶微笑,卻眼神發冷,瞧著好說話,卻讓人見之膽寒,“若不是張姐姐病了,怎麼如此口無遮攔,對功勳之族語言冒犯?”
“你!”張繽才意識到自己言辭疏漏,可如今箭在弦上,周圍如此多眼睛看著,不好敗下陣來,索性越說越離譜,竟擺出了小家子氣性,耍賴汙蔑幾句。
“我何來冒犯!蘇家早已是百足之蟲,蘇老無知無德才教出你這樣不知廉恥,上趕著著急嫁人攀新貴的子孫。”
蘇雅神色肅然,張口已是殺氣:“張姐姐怕是乘涼享福久了,忘了前人栽樹的艱辛。竟敢以功臣良將取笑。”
張繽卻不以為意,繼續鼓手拍好,“蘇妹妹不愧是將門之後,如此嚴詞厲色,倒顯家風。”
蘇雅冷笑,“若論家風,哪比得上文人之首張尚書,教得姐姐一張利嘴,上可舌戰群儒,下可詆毀賢良。如此好本事,當真不外傳呢!”
“你蘇家算得什麼!竟敢對我張家放肆!”張繽眼見嘴上討不到好,手腳也跟著不老實起來,揚手就想給蘇雅教訓!
蘇雅縱目,察覺圍觀之眾愈來愈多,正愁著如何眨眼之間施展拳腳不被發覺,正想出招之際,眼簾中闖進一魁梧男子,麵帶一刀疤宛如凶神惡煞,第一眼著實讓人陡然生怖。
隻見這人單手持壺,以桃花酒灌入口喉,豪邁肆意;另一手直接死死扣住張繽揚在空中的手腕,全然沒有憐香惜玉之意。
張繽哪受得住蠻力,轉眼疼出淚花,嗚呼一聲朝人瞪去,“你又是何人?無名小卒,也敢對我撒野!”
這人豪邁地抹了一嘴酒漬,腕間潮濕,連著酒香清冽之氣笑道:“張姑娘心比天高,當真合我心意。”
“你…”張繽這才慌張,隻覺莫名被親薄,臉紅激動,羞道:“你這登徒子!酒後胡言什麼!”
一語說罷,急急忙忙抽了手,飛快跑走。
蘇雅這才反應過來此人正是祖父舊時最年輕的部下,名叫蕭衡。
年少時還常來蘇家作客。自從祖父最後一役雖凱旋而歸卻客死異鄉,他便再無登門。
聽說蕭衡以愧對恩師蘇湄將軍為由,辭了當時的嘉獎封號,終日潦倒,直至近年才又入兵營,可惜一身傷殘,隻得練兵,再也當不得將領。
蕭衡見張繽落荒而逃且看客儘散,這才轉過身對著蘇雅作揖:“小師妹,彆來無恙否?”
蘇雅晃神,仿佛回到牙牙學語之時見到的少年郎,燦爛一笑:“一彆之久,阿衡哥哥怎麼再也不來蘇府,倒叫小雅叨念。”
“阿衡無顏再見小妹。”蕭衡眸光淡了下去,頷首苦笑,“今日見小妹尋得如意郎君,想著再不來賀,未來也未有機會了。”
蘇雅淺笑,微微屈膝還禮,又說:“若如此,阿衡哥哥可願助我一臂之力?”
穆梟在聖上邊上,遠遠一瞥,見這二人行徑,暗想他們關係匪淺,卻也不怪。
蕭衡早先是蘇老將軍的愛將,意氣風發之時遐邇知名,且祖上侯爵之位皆落於他身,想當年亦是人人稱道的神仙哥兒。
隻不過恩師戰殞成了他抹不掉的傷心事,從此頹廢下去,朝夕之間,竟徹底變了模樣,渾渾噩噩到了今日。
隻這麼關心著,卻見蕭衡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