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藥浴(1 / 2)

《當魔界臥底誅殺了黑月光》全本免費閱讀

枕舟想要複仇。報陸家被陷害墮魔之仇,報他被困魔界為奴人儘可欺之仇。

曾經這是支撐著他掙紮苟活的唯一執念。

元清徐不明白他對自己突如其來的信任,但不妨礙她覺得少年的樣子有趣——他說著那些慘痛的過去時,眼中其實沒有特彆強烈的恨意。

仿佛複仇隻是一件被強製要完成的任務。

元清徐沒有戳穿他,畢竟就連她自己,也被自己的師父評價為不知愛恨為何。

因此她隻是送了他一句沒什麼內容的廢話“先變強”。

平靜無波的日子過久了也會覺得無趣,這個突然出現的少年又喚醒了她許多興致。

“我會助你。”

這當然不會是說說而已。

她有此一言,自此便上了心,叫他每日下了晚課來尋她調養經脈。

待診過之後便會寫下一張藥方,讓枕舟自己去取藥熬藥。

近些日子阮阮同宋遙畫接了個任務外出未歸,沒有那個小徒弟黏著,那些清寂無聊的時光變得格外漫長。

這些時光就被元清徐放在了枕舟身上。

枕舟熬藥時,她會坐在躺椅之中看書在石桌旁畫畫,偶爾抬頭,看到少年被火光照耀的側臉。

秋夜寒涼,枕舟來時身上沾滿了寒露,待到離去時,那濕意又從身上蔓延至眼中。

枕舟也會偷偷去瞧這位身負盛名,深居簡出的元掌教。

她仿佛在世道洪流一隅,身後是忙碌紛擾,她在觀雲看水,隨心所欲悠遊自在。

在元清徐身邊的光陰太過靜謐,誘得他去忘記汲汲以求的事情,沉迷在片刻安寧之中。

隨著日日不斷的調理,枕舟的魂傷也再未發作過。

這魂傷,或許另有玄機。

可具體是何玄機,元清徐並不清楚。正如她對枕舟所說的那樣,真正能夠治療魂傷的人早就死在了百年前的仙魔一役之中。

百年的時間還不夠遺忘,但已足夠習慣沒有那些人陪伴在側。

元清徐拿著掌教令牌去望淵樓借回來許多養魂的書。

林林總總,堆堆疊疊,占滿整整一張床。

“咚、咚、咚”緩緩三下敲門聲響起。

是枕舟來了。

元清徐將書拿在手中去開門。

他今日如約早來了一個時辰,天還未完全黑,黃昏正披上一身金紅華服。

“師叔。”

少年低頭行禮的一瞬,元清徐再次聞到了他身上淡淡的皂角香味。

這個她從泥水中撿回來的狼狽孩子其實是個愛乾淨的,除了被她撞見魂傷發作的那次,枕舟露在人前的每一麵都乾淨而整潔。

有趣的是,枕舟同他名義上的老師江既白一樣,也有一個與眾不同的小習慣——比起用清潔術,更喜歡如凡人一般沐浴。

江既白是因為被凡人娘親帶大,除此之外亦沾染了許多凡間俗習。枕舟的解釋是他曾經不常有足夠的法力,因此半分不敢浪費,久而久之,也成了習慣。

元清徐頷首,走出屋門:“去準備浴桶和熱水。”

枕舟有些發懵,猶疑道:“枕舟去叫侍女……”

“是給你準備。”元清徐交給他一張早已寫好的方子,“藥浴。”

“是,枕舟僭越。”少年有些窘迫,感覺渾身都僵硬了,膽子竟也大些,“師叔,枕舟可以回自己的房間藥浴嗎?”

“不可以。”元清徐靠在門上,彈了彈衣袖上的細碎竹影。

“哦。”枕舟低頭,將方子收好。

元清徐看到他耳廓的薄粉,伸手抬起他的下巴。

這個動作通常帶了褻玩的意思,枕舟的睫毛顫了顫,隨著她的動作抬起了頭。

養了這些日子,人不再是初來時骨瘦如柴的羸弱模樣,甚至隱約還有一些世家風流之氣。

“胖了。”元清徐捏了捏試試手感,滿意於自己養孩子的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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