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大宴(2 / 2)

他抱著孩子們四處張望,最終在門口找到了黎應晨,笑著對黎應晨作了作揖。

那一句跟我走吧,遠來的客,終究是把他接回了家。

黎應晨也微笑著衝他點點頭,沒去打擾他們。

她抽空看了一眼邪祟誌,柳阿公屍體的檔案已經解碼:

【[家]巢】[[瓶女]附屬條目-影響物A01]

[瓶女]所築成的巢穴。

安放著尚在[溫馨]的[家]。在不知不覺間,[瓶女的家]正與巢穴融為一體。

三天後,就會掙脫血肉的束縛,降臨世間。

真是奇妙的大自然啊!

原來誕生的不是某個邪祟幼崽,而是瓶女的家啊。

這一整個家降臨世間之後,黑鳳村會變成什麼樣子呢?

……嗯,有些事情還是不要多想為好。

瓶女連苦留在了村長婆婆家。

連苦沒有恢複身在瓶中的樣子,宛如一個傳統幽魂一般,身形半透明,飄在天地之間。她成了妹妹的腿,抱著村長婆婆在村中自由行走。姐妹之間陰陽相隔半個多世紀,自有說不完的話,講不完的往事與情愫。

那些積年的愛恨堆在心靈深處,終有一日得見天光。

人們常常能看到村長婆婆抱著年輕的姐姐笑得樂嗬嗬的,連苦卻經常低下頭,用衣袖拭去眼淚。

起初,黎應晨怕留下隱恨給自己埋雷,還與村長婆婆聊過天。黎應晨旁敲側擊地暗示她,當年也許是連苦勸薑班主將她們做成瓶女的,問她是否後悔,是否有恨。但村長婆婆看起來並不意外,隻是笑眯眯地啜飲一口茶,避而不答,隻是說:“都過去啦。”

都過去了。

在往事的話題上,曆經世間幾十年的老人,總是比邪祟要看開一些。

黎應晨沒有將邪祟們收起來。看村民們已然接受,時機成熟,她兌現了自己的諾言,把針女薑堰和吊樹影薑孝放出係統背包,讓他們在村子裡自行生活。林濟海給吊樹影收拾了房間,恭請他住進寒舍,吊樹影還在考慮。而薑堰則說什麼也不肯離開黎應晨,就在黎應晨的房間裡加了張床。

在眾人喜氣洋洋的喧鬨聲後頭,吊樹影雙手攏在袖子裡,問黎應晨:“瓶女怨力深厚,那柳家的小老兒也能做些端茶倒水的活計。主公不把他們調回身邊驅使麼?”

黎應晨偏頭笑道:“不必擔心,也不用試探我。邪祟有邪祟的日子過,去過就得了。我需要的時候自會叫你們。”

“我把你們複活一次,不是為了讓你們做我的家犬的。”

吊樹影不言,伏身一禮。

沒過多久,他就答應了林濟海的請求,離開了白家。

……隻是幾天後又聽說吊樹影壓根不睡床,每日隻是吊在房梁上,林濟海每次起夜都嚇得小臉煞白,那就是後話了。

薑堰社恐有些嚴重,哪怕不回係統,也一直縮在黎應晨後頭。但大家可沒那麼容易放過薑堰。幾個婦人少女聚在一起,推推搡搡,推出一個白瑩來,大著膽子笑問薑堰,願不願意來教教她們繡花紡布。

黎應晨這才知道,薑堰給自己裙子上補的那枝白梅,用的是一種失傳許久的高深繡法,細致漂亮,栩栩如生,讓這些繡女們眼饞已久了。姑娘媳婦們都嘴甜,眾口交讚著,一口一個大師,簇擁著針女離去了。

黎應晨瞥見了她不知所措地翹起的嘴角。

哎呀。黎應晨笑眯眯地摸摸下巴,看來之後大家都有好衣服穿咯。

晚些時候,等到天色微昏,大宴開了,黎應晨才知道自己救了柳阿公是個多麼正確的決定。

原因無他,那個高大威猛,卻隻會縮在哥哥身後,哭的站不起身的柳家二郎柳武,竟然是村裡手藝最好的大廚。邪祟爆發之前,十裡八鄉的婚喪嫁娶,都是請他去做的。有他掌勺,宴席的質量可提高了不止一兩個檔次。

臉和脖子一樣粗的猛漢嘿嘿地撓著頭,把頭碗蒸肉端給黎應晨座前,代表哥哥父親來敬酒。酒都是自家釀的最好的酒,清澈透亮,此番全拿了出來供給村宴,自有資格敬這一杯開席酒。眾人都等著他說點什麼,他端著酒杯,憋吭憋吭半天,憋的自己臉色通紅,最終憋出兩句高論:“恩人吃,好吃。”

眾人哄堂大笑。哥哥柳承氣得在後麵踹了他一腳,笑罵:“肚裡沒個二兩墨水的東西!”

黎應晨大笑起來,將杯中的黃酒一飲而儘。

生津解渴,清香撲鼻,當是美酒。

宴席上自有快活的雜耍歌舞。村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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