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動操作需要使用特殊指令,而自動戰鬥就是不乾涉,任由針女和吊死鬼作戰,類似於召喚物。
黎應晨自小膽大,熱愛冒險,卻是那種“大膽下決策,謹慎做行動”的性格,並不樂意作死。現在情況緊急,摸不清這個“特殊指令”是什麼東西,她觀察一下針女自己未落下風,就由針女自動戰鬥了。
針女渾身是針,吊死鬼的脖頸紮在了她周身的針上,黏液和鮮血四處飛濺。針女暴起時速度成倍提升,如瘋似魔,手中的長針一次次向著吊死鬼的眼睛中戳去,飛濺的血肉和汁液噴的四處都是,黎應晨“咿惡”一聲,拉著那小姑娘躲遠了一點。
白凝春已經看呆了。她的眼淚還沒來得及止住,口唇微張,呆滯地看著麵前瘋狂的景象。她好像還沒從“死定了”的狀態回過神來,呆滯半晌,近乎惶恐地回頭,看向黎應晨。
幽幽鬼火下,黎應晨笑眯眯地摸摸她的頭:“謝謝你的提醒。”
白凝春一下打了個激靈。
這是怎麼回事,聞所未聞,怎麼會有人能夠指揮邪祟!就連五年之前消失的那些仙人老爺們,也沒有人有過這樣的本事啊!
這姐姐是神女吧!一定是吧!
白凝春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的腿,好痛,還活著。
還活著……
還活著!還可以回去找娘親,說不定還可以去救娘親,說不定還可以等到爹爹回來!這一刻白凝春才明白,活著也許並不好過,但是隻要活著就代表無數的可能性。她有這麼多這麼多想要做的事!爹爹失蹤,娘親生病,一個人獨行在叢林裡的恐懼與委屈,在這一刻徹底爆發了。白凝春的眼淚一下子決堤了,大聲地嚎啕一聲,又生生止住。
“對不起…謝謝…對不起對不起,謝謝大姐姐,謝謝你救了我,我……”
她拚命地擦著眼淚,努力控製著抽噎,死死地拽著黎應晨的衣角。
怎麼哭的更厲害了!黎應晨哭笑不得,她一直不知道怎麼和小孩子相處,隻能有點不知所措地拍拍她的肩膀:“沒事啦沒事啦,安全了。彆哭啦。”
頓了頓,指一指那邊的戰場,補了一句:
“……呃,看著也是看,吃點什麼不?”
白凝春:“…………”
怎、怎麼跟看戲吃零嘴兒一樣啊。怎麼會有人一點都不害怕!白凝春被那邊飛濺的血肉嚇得發抖,懵懵懂懂,有種嚴重的不真實感。但是肚子裡傳來的咕嚕聲,讓她下意識小雞啄米般地點點頭。
黎應晨沒見過這麼好哄的小姑娘,如獲大赦,從包裹裡掏了一包牛舌餅。拆開油紙包,自己一個,小姑娘一個。
白凝春盯著那雪白的糕點,看的眼睛都直了,一時間甚至都忘了麵前打成一團的兩個邪祟,貪婪地吸著糕點的香氣,唾液止不住地分泌起來。
村子裡物質匱乏,哪怕是在末日降臨之前,白凝春也沒吃過這樣精致的點心,此刻捧著一個牛舌餅,連指尖都在發抖。她吞了吞口水,極其珍惜、小心翼翼地咬下一口,鮮鹹的餡料混雜著餅皮的香甜,在口腔裡爆開。濃鬱的麵粉香氣一下充斥了她的整個口鼻。
“——”
這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好吃的東西!白凝春幾乎又要哭出來了。她看看眼前可怖的邪祟大戰,又嚼著這樣好□□致的點心,一半心神在恐懼的尖叫,另一半心神在喜極的享受,差點就要瘋掉了。
白凝春腦袋混亂得很,什麼也想不明白,隻知道好可怕,但是姐姐好像是仙人一樣厲害,自己嘴裡的東西也好吃的像是仙人的點心一樣,不舍得吃,小口小口地咬著。
黎應晨沒這麼多心理活動,隻覺得森林晚間涼風清爽,還挺愜意。吊死鬼在左支右拙,不停地尖叫,顯然是不敵針女的。就是針女戰鬥的姿態有些奇怪,明明遊刃有餘,卻一直半蜷著身子,好像是在懷裡護著什麼東西。
仔細看去,竟然是她給針女縫的那條裙子。已經差不多縫補完了,被保護的好好的,連汙液都沒濺上去一點。
這鬼也太好了吧。黎應晨感動不已。
沒過多久,針女瞅準一個機會,長針飛刺,一下子貫穿了吊死鬼的咽喉,“奪”的一聲將吊死鬼釘死在了樹上。
吊死鬼長長的脖子扭曲抽搐兩下,動彈不得。
黎應晨耳邊又響起了係統夾雜著電流音的塑料音樂:
【叮鏘鏘咚!恭喜您贏得了第一場戰鬥的勝利![D級邪祟-吊樹影]已經失去了反抗能力!】
【要將其收服嗎?】
看來不僅僅是通過考驗能夠收服邪祟,簡單粗暴的直接擊敗也是可以的。黎應晨挑挑眉。這可是個非常好的消息。這山裡情況未知,碰見的邪祟未必都收錄在那本《黑鳳山地區民俗邪祟誌》中。
她毫不猶豫地選擇了確認收服。
[吊樹影]的動作好像凝固在了那裡,不再抽搐了。祂蠕動兩下,脖子慢慢收了回來。變成了一個吊在那裡的正常人的大小。
“好啦,辛苦咯。放開祂吧。”
黎應晨招呼針女收起長針,針女麵無表情地照辦。她飄回黎應晨身後,輕輕地發出一聲帶著漏氣的“哼”音,拿著衣服繼續縫補起來。
不知為何,看上去還有些得意。
……怎麼回事,有點可愛。
雖然她飄過來的時候把白凝春嚇得小臉煞白,呼吸都要停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