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事實是今天的天氣夠好,冉冉的心願恐怕無法達成了。
時蘅抓了一張紙捂鼻子,牙縫裡擠出來的聲音怎麼聽都十分猙獰:“我冷靜個屁我冷靜!你個恩將仇報的孽障!”
“這也不能全怪我啊。”冉冉伸出半個腦袋據理力爭。“我剛睡醒就看到您這張大臉在我麵前,雖然您長得也不錯但是好歹也是我的頂頭上司啊!誰家好人睡醒了第一眼看到的是領導能不驚嚇過度的!”
“這就跟我高中上課犯困一睜眼看到的是班主任似的,那真是多少青年學子的噩夢!呃,我也不是說您是噩夢的意思是,但是多少有點應激吧……”
冉冉越說聲音越小,最後乾脆像個鴕鳥似的一把扯了被子蒙在腦袋上,嗚咽了一聲,清情真意切地倒打一耙。
“而且老師您真的太過分了,我怎麼著也算是一個妙齡少女,就算借住在您家,也不能不敲門就進來吧!不知道地還以為您彆有用心呢!”
“你特麼……”時蘅氣的都咳嗽了,他一邊仰頭一邊回罵。“少特麼給我扣鍋!就你這點小身板,前後沒差彆的,勞資自己女裝上陣都比你好看!誰要特意來看你!”
冉冉的腦內不自覺出現了一個時蘅女裝的畫麵……好像他的骨架不算大,這麼看也不是不行……啊不對!
趕緊打住腦內的腦補,冉冉又鑽出來腦袋頂著雞窩一樣的發型迷茫了:“那老師你忽然進來乾嗎?咦,難道是我夢遊給你開的門不成?”
冉冉認真回憶了一下自己到底有沒有夢遊這個毛病。
時蘅:“……”跟她計較這麼多真是顯得我腦內有疾。
他指了指窗外燦爛的不行的陽光,歎了一口氣。
“你要不要看看你手機上有多少未接來電?警察問我什麼時間調解,你倒好,敲門敲門聽不到,打你電話直接打不通。我還以為你沒話費呢,還給你衝了200塊呢。怕你是病的太厲害,燒死在床上了,我就找了備用鑰匙,結果進來看了才知道原來你就是單純的睡死過去了,手機也沒電了……”
說到這裡,時蘅意味深長地問:“我看起來這麼摳搜?你充個電都不敢?”
“啊???”冉冉心裡一驚,立刻跳到床上開始找手機。
等在時蘅腳底下看到黑了屏幕的手機的時候,愧疚感頓時從頭席卷到腳。冉冉站在床上,看到時蘅臉上殘存的血跡,訕笑了幾聲,說不出話。
時蘅翻了個白眼:“現在信了?”
冉冉現在滿心都是內疚:“對不起啊老師,我昨晚和,和朋友聊天太晚了,就直接睡過去了……疼不疼啊,我幫您看一下……”
頭腦一熱,冉冉湊到時蘅麵前,輕輕幫他擦掉了血跡。
今天是大年初一,陽光很好,空氣裡翻滾的塵埃模糊了時蘅的視線。他冷靜地垂下眼,看向了近在咫尺的冉冉。
她靠得很近,臉上還有睡覺時候壓出來的印子,睫毛不算很濃密卻非常長,根根分明。甚至於這樣好的光線下,他似乎都能看清她臉上的絨毛。
……看起來真的挺小的。
時蘅的右手情不自禁地在口袋裡掐緊了一些,努力克製自己血管裡沸騰的血液,在冉冉要再次伸手的時候,微微側頭躲開了一點。
“用不著你這個小不點操心了。整理好了下來吃飯。”
門被迅速地關上了。
冉冉沒反應過來,有些愣神。
剛才時蘅是不是……鼻子又有要流血的跡象了?
這次這麼嚴重,都沒有被暴揍一頓,難道這就是病號的優良待遇?
不管怎麼說,成功逃過一劫的冉冉還是很慶幸的。她不做他想,也趕緊洗漱整理完自己,跟著下樓了。
一樓空蕩蕩的,又不是那麼空蕩了。
昨天冉冉買的那些零碎的小玩意兒,現在都被一件件地擺放好了在應該在的位置。整個大廳忽然多了一份人間煙火氣,忽然也有了一絲溫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