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友A說,考研有什麼好的,白白辛苦一整年,什麼也落不下。
舍友B說,要是早告訴我第一學曆這麼重要,我寧可當初高三複讀。
舍友C說,我乾了半年啊!每天都最後一個走啊!怎麼就輸在一根唧唧上了?怎麼的,是有那玩意兒是能占領智商高地還是能拿來招商引資?
他們說,還是冉冉最聰明啊,像咱們這種一般般的大學和專業,考公才是最終的歸宿啊!國考才是最公平的!
但其實,冉冉都沒敢說,上岸後的日子,她過得也不是很好。
她們這一批新人裡,隻有冉冉屢次碰壁。
她好像總看不懂領導的眼色,也不理解飯局上什麼時候應該舉杯敬酒,更加不明白,明明很簡單的一件小事,為什麼對接的辦公室工作人員,就非要傲慢地推諉來去,就是不願意好好工作。
同辦公室的另一位新人,處處都順風順水。兩人就像小說裡的對照組,一邊有多風光,另一邊就有多淒涼。
一直到離職的那天,對方才憐憫地吐露了真相:這一批新人,也隻有冉冉一個人是純粹碰運氣考進來的,其他的人,不是有點關係,就是有點背景。
“他們那些人,不欺負你欺負誰呢?”對方是這麼說的。
發改委辦公室的環境明亮,回憶起來卻像一個巨大黑洞,隨時準備吞噬掉人。
沒有對比沒有傷害,冉冉此刻再想,都要忍不住打個冷戰。
跟之前她受過的精神折磨比起來,區區這麼一點歧視根本就不是問題嘛!
好歹陳老師隻是給彆人開小灶,既沒有莫名其妙地罵她撒氣,也沒有讓使喚她一早起來端茶倒水打掃衛生,末了還要數落她沒眼色……簡直是大大的良善了!
思路調整完畢,冉冉再次鄭重堅決地表示:“謝謝老師關心,我覺得陳老師這點歧視真的還好!我相信人貴在堅持,陳老師會看到我的真心的!”
時蘅:“…………”
救命,這姑娘莫不是個傻子吧?
好像一拳頭砸到了棉花上似的,時蘅剛支棱起來的惡趣味莫名其妙地就這樣散了個乾淨,隻好甩了甩手示意自己聽到了。
他現在的感覺就是:我真特麼就是吃飽了撐的,非要在這和她說半天。
但看著冉冉如此有禮貌,走之前還要衝著自己微微鞠躬的樣子,時蘅又鬼使神差地叫住了她。
“有件事情,跟你說一下。”時蘅有點彆扭地側過臉,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更加高尚一點。“我之前在辦公室見過你的作品集。”
夜色之下,冉冉的眼睛騰地一下就亮起來,閃地時蘅更不自在了。
“以後你多長點心眼吧,不要隨隨便便就把自己的心血發給陌生人了。都這麼大人了,怎麼還一點保密意識都沒有。這次就算了,我幫你把東西刪了。否則沒準明天你就能看到你的畫被人盜用或者拆成其他樣子了。”
抄襲設計,盜用作品這種事情,在創造性行業裡層出不窮。你嘔心瀝血的作品,旁人動動手指頭就可以輕而易舉的奪走,而你自證的道路卻道阻且長,成本高到幾乎承擔不起。
就像國內遊戲行業興起的最初,也不是沒有過堅持初心,好好做遊戲的工作室,然而他們的遊戲剛剛發售,就死於了盜版。
那之後很長很長的時間裡,中國境內,就再也沒有好的遊戲產出了。
“當然,你要是覺得自己的作品被人盜用也無所謂的話,就當我沒說。”時蘅聳了聳肩,用最雲淡風輕的語氣講了一個鬼故事。
他終於如願以償地在冉冉臉上看到了一種名為驚恐的神情。
冉冉一個猛鞠躬,聲調都變了:“啊啊啊謝謝老師!我之前真的沒想過這些,我以為這些都是沒關係的……”
“什麼沒關係。”時蘅直接打斷了她的話。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