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吧。”
“今日晌午,眾嬪妃來臣妾的長春宮進獻賀禮,陛下可知,許貴妃所贈為何物?是前些年陛下得的珠頸斑鳩...但隻有一隻,另外一隻據說是得了腹瀉之病,死了。腹瀉之病易傳染,貴妃贈予臣妾的那隻,看起來也病病殃殃的,不甚健康,毓秀宮的養鳥人與臣妾宮中的人交接,說要喂一種稀有的薄荷,才能防止疾病的進展,因而還一並給了些薄荷草。用過午膳後,臣妾便邀請大家在我晴雁園林賞花,鳥籠則放在一旁,隻有靜嬪一人靠近。臣妾也納悶兒,為何靜嬪會靠近那隻病鳥?後來尋了她的貼身侍女來問,才知道,前些時日,宮裡請了榆森觀的道長來祈福,靜嬪去算了一卦,說是靠近鳥禽對胎兒有益...”
“這又能說明什麼?”
“那個為鳥治病的薄荷能讓貓類極其興奮,進而做出傷人舉動;陛下再想想,前些時日,是誰要求請榆森觀的道長來祈福做法的?而那隻貓,是黑色長毛貓,那貓的眼睛是灰色的,陛下應該有印象吧?”
是許宛凝!請道長來宮裡本是稀鬆平常之事,可大都是有皇太後提起,太後娘娘篤信道教,以求身心安寧,她早已遠離是非,更不可能去害一個懷有皇嗣的嬪妃。而隻有那次,是許宛凝說夜裡總有夢魘,幾次驚醒,不僅自己不得安眠,連睡在她近側的皇帝也常被她的頻繁夜夢驚擾,導致第二天上朝時精神欠佳。
而那黑貓,舒景聿怎會不記得,常常出沒於毓秀宮,的確是隻野貓,他曾讓許宛凝將這貓處理掉,可許宛凝在這種時候竟然善心大發,可憐起貓來,不僅沒有將它趕走,反而遣人放些肉糕在牆頭...
皇後慣是妥善之人,說話說七分,做事留一線,她不拿出更多證據,並不是想保許宛凝,而是不願惹得聖心不悅。舒景聿領了她的情,撤了對她的禁足。最後這件事便歸於野貓衝撞,下令整個後宮不許豢養禽獸。
“荒唐!”
聽完上一世的整件事情經過,莫應緹拍案而起,“想不到你竟然如此偏袒!一個惡毒到斷你子嗣的人,你還如此保她?而皇後,她又做錯了什麼,要被你這樣不公平地對待?”
“在所有人選擇離開我的時候,隻有宛凝,她願意在我身邊,為了救我,她甚至差點被...”舒景聿不忍說下去,“也許你不懂,那種境遇突變,由天上跌落地獄的感覺。你不敢信任任何人,周圍的所有人,不是嫌棄你,就是想殺了你...一旦有人決定拉你一把,你就得救了,等到你榮登大位之時,你能因為她的錯處就放棄她嗎,你能下狠手殺了她嗎?”
莫應緹看他那失魂落魄的樣子,竟然說不出半句駁斥的話。她的人生似乎從一開始便是一直跌落一直跌落,她受儘人間最卑微的苦痛,靠撿路人踩爛的黑饅頭充饑,她將自己打扮成男人的模樣,這樣就不會有人想著侵犯她,她見過人性的惡,知道最傷人的毒計是如何成行的,更知道籠絡人心的把戲可以將人騙到何種程度,而那時她才是個孩童,是言昭,她將她從那汙糟的泥坑裡救出,甚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