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急,你吃完再說。”莫應緹一臉堆笑,對付這種欲言又止故弄玄虛之徒,必須采取敵不動我不動,切忌求知欲爆棚。
“罷了罷了,告訴你也無妨,”舒景聿倒是對她這番心思束手無策,卻都抵不過自己想要賣弄的心,隻得乖乖道出其中玄機。
“守衛宮防的製度安排的確是沒有任何問題,奈何製度是死的,人是活的,而能不能順利施行這一係列的安排,則是由具體施行人來決定的。而赫連識有一個習慣,便是每日在卯初之前進宮來,我也是幾年前知曉他這個習慣的,便在養心殿的偏殿給他留了一件房間。”
“這便能給你可乘之機了?”
“他這個習慣並不能給我任何機會,但蠢蠢欲動的人心會。”舒景聿道,“傳言有名小將,乘著這個空檔,進入那房間為他揉肩,久而久之,變成了他身邊得力的軍官。”
“赫連將軍竟是這樣一個濫用私權、任人唯親的人!”莫應緹不禁憤恨道。
“赫連倒不是如此之人,那名小將,也隻是當日有要事稟報才去見他,赫連卿覺得此人頗有見解,語出不凡,才讓他每日值守之時來找他,就這樣,他將此人培養成了親信。可這件事一傳出去,就變了味,人人都以為這名小將是刻意接近,蓄意討好才平步青雲,反而不相信他有真才實學才得赫連卿信任。”
“人們往往隻相信自己願意相信的。不知是因為以惡度人還是自視清高。”
“總之,那名小將成功上位後,便有數不儘的人想要步他的後塵,漸漸地,赫連識倒也願意享受著多得的福氣,因此幾乎每日卯時都有一名小將為他捏肩。”
“那兩隊人中,少了一名小將,也不影響他們正常巡查啊。”莫應緹問。
“若是其中有一人是飛鷹盟的門下呢?”舒景聿笑道。
的確,這四人中隻要有一名小將是飛鷹盟的門下,舒景聿便有足夠的時間將屍體放置於禦臨路的正中央,那人隻需勸誡和自己同隊的人進入偏房為赫連識揉肩,而這並不是個難辦的事,畢竟有誰不願意在春寒料峭的清晨進入溫暖的偏殿,做一些比無聊的巡邏更為輕鬆地活兒呢。而舒景聿隻需要在另外一隊隊伍背對自己,而飛鷹盟的那人正對自己的時候,將屍體放置好即可。
“可你又如何知道,這日巡衛禁軍裡一定有你們的人?”莫應緹提出了問題的關鍵。
“昨日,我要夜闖宮禁,必須要萬無一失。”早在黃芪透露莫應緹要冒險為他取得錢財時,他便開始計劃進宮跟蹤她的計劃。然而他不需要進宮便可以知道宮內的大小事宜,早在剛搬入黃府之時,他便發現了黃府門前那條河流正是譽河入宮的前一段,然而河流流進宮禁,也是需要經過篩流的,宮牆除了要擋住外麵的人和物,更要防範有心人經這譽河帶來的東西,因此入宮的那一段被仔仔細細地安裝上了篩網。篩網細密,非刻意設計根本無法傳遞消息。
舒景聿找人打造了一個不足小指粗細的銅製圓筒,將紙卷好,塞進圓筒,宮內子安在譽河途經的角落設置一處人為拐角,拐角裡用竹筒安裝個小漏處,河流經過,打一個漩,便將這銅製圓筒將將卷進這小漏處。子安取到圓筒,然後遣人出宮將舒景聿想要知道的消息送出。雖然河流是單向的,但這也大大減少了信息傳遞的時間。
舒景聿已經與子安試驗過多次,從未有過錯漏。
當然,這樣的小巧思,不必給莫應緹知道。
皇後壽宴的一大早便出了這樣的臟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