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側頭發吹得差不多後,齊呈楓轉過身吹另一側因為纏繞著的電源線長度限製而未吹到的邊緣。
他下意識想借著轉身的瞬間看看宣依在乾嘛,卻猝不及防地與之對視上。
吹風機呼呼作響,窗外大雨將天色襯得陰沉,兩人的對視卻在這片喧囂裡異常安靜。
誰也沒開口,誰也沒撤回視線。
宣依隻是因這突然的轉身與對視不自覺捏住了抱枕的一側,軟綿綿的,就像此刻的對視好像也沒什麼可怕的,烏黑瞳色裡是無邊界的溫順。
直到吹風機的溫度長時間停留在一處堆積得發燙,齊呈楓才沉下頭晃動吹風機。
結束了這場對視。
吹完頭發,齊呈楓取下插頭照著最初的模樣慢悠悠卷線:“我還買了點菜,你這幾天沒好好吃飯吧。”
他有這個問題的答案,以至於語調都是陳述:“待會就在家做飯吧。”
這些陳述句太過日常,以至於此刻的畫麵有些像生活多年的老夫老妻在某個平凡的日子提了個平凡的建議。
有點像……家?
宣依捏著抱枕的手越來越緊。
-
但正式進了廚房後,一切便有了真實感。
齊呈楓一個豪門大少爺,彆說切菜炒菜了,就連廚房都沒進過,但又堅決地將宣依拒之廚房門外,進廚房前還打開了電視:“交給我。”
宣依家的廚房是半開放式的,和客廳連在一起。
電視從打開後便一直停留在主頁,推薦影視的小窗在上麵不斷切換,宣依皺眉看著廚房裡齊呈楓切土豆的模樣。
菜刀與刀在“嘭”的一聲中將土豆分成了兩半,又一聲,土豆其中一半又分開。
從二分之一到四分之一再到八分之一。
宣依眉頭就沒舒展過:“你切菜的方式挺……獨特。”
又“嘭”一聲,變成了十六分之一,土豆還是厚的,但已經難以立在刀板上了,齊呈楓一隻手穩著土豆,另一隻手舉著刀在上麵“找對稱軸”,土豆穩了兩秒倒在了刀板上,刀懸停在空中。
齊呈楓又扶起土豆,重複動作。
宣依看不下去了,站起身走向廚房。
先入眼的是一旁的電飯煲。
“我可以的。”齊呈楓見宣依進來,便放下刀準備推宣依出去。
“齊呈楓,煮飯要加水你知道吧?”宣依問。
“當然。”
“要插電,你知道吧?”
“我又不傻。”
“那下一步呢?”
齊呈楓不理解,但還是認真回答:“等啊。”
“嗯,等四十分鐘後吃生米。”宣依歎了口氣,抬手伸出自己的食指按在了煮飯鍵上,小屏幕的數字開始波動。
她的語氣平常,沒有任何情緒,以至於這句有些陰陽怪氣的話從她嘴裡說出來也沒什麼特彆的意味。
但這句話之後,主廚的人就變成了宣依。
她沒辦法挽救齊呈楓切成那副模樣的土豆,隻能改刀成土豆絲,她下廚的次數也少,刀功不算很好,再加上右手的內傷,不敢過度使力,切得也不算勻稱。
等菜都切好後,齊呈楓終於重新回到了主廚位,他停在鍋前,謹慎地點火倒油,看了眼宣依,又看了眼架在一旁的手機教程,撒下蒜粒,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