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到花叢旁蹲下,仔細端詳著那些花兒。紅色的花蕊向四方展開,像是沒有鋪開傘麵的傘骨,而繡球一樣的花瓣仿佛一團火焰,在花蕊的簇擁之下,熱烈地燃燒著。不過奇怪的是,這些盛開的花兒沒有一絲綠葉陪襯。花叢隨風搖曳,我們站在它們的麵前,看著輕風借著那些花兒點綴出陣陣波紋,我下意識產生的想法,竟是“這些花兒大概也能夠看到我們,甚至還能聽懂我們說的話”,這樣類似荒誕的天馬行空。
“這些花叫石蒜,還有一個說法是曼珠沙華。”
“原來這就是彼岸花……”
神穀在我身後做著解釋,我微微點了點頭,站起身來,跟著她繼續沿著小路,走進樹林裡。剛走出幾步,我又回頭看了看那叢鮮紅的彼岸花,它們熱烈地盛開在那裡,將草原與樹林一分為二,引導著人們通往另一個世界。
樹林中,在高大而茂密的喬木庇護之下,種類繁多的喬木在這裡紮根,陽光穿過層層疊疊的樹葉,零零星星地灑在落滿綠葉的地麵上。兩人的腳步踏在那些落葉上,發出沙沙的聲響,引得本離我們不遠的一些小動物,在聽到風吹草動之後,紛紛往森林的更深處逃竄。
“為什麼我們非得要循著沒有路的地方走?”
我指了指不遠處的兩行車轍,有些不解地問神穀。
“因為……如果沿著車轍走的話,斷不可能看到這麼多的林中生物吧?樹梢上有鬆鼠,樹底下趴著兔子,更深處的樹林中也許還有各色的飛鳥,再加上腳下的落葉聲響,整個人就像是被溫柔的美好包裹起來一樣。”
神穀也看了看那條由車輪開辟的簡易道路,搖了搖頭編了一套否定的說辭。我看著她昂起頭深呼吸,感受著樹林中的寧靜——沒想到她竟然會對這種事情心存執念,一向灑脫的神穀,偶爾也會有講究到可以被稱為是“矯情”的舉止,我突發奇想決定揶揄她:
“然而那些鬆鼠和野兔不都是見到你就馬上跑開了嘛,看來你並不受動物們的歡迎。”
神穀倒也不生氣,隻是聳了聳肩:
“確實如此,我一點也不招動物們的喜歡。除了很久以前諭佳豢養的一隻黑貓外,就沒有什麼動物願意主動接近我,可能在它們看來,當時的我有很強的攻擊欲望吧……諭佳卻和我完全相反,動物們似乎很喜歡待在她的身邊,不知道她用了什麼樣的魔法,或者她本身就有種難以言說的吸引力。”
“這大概是遺傳自我的叔祖母吧,在我印象裡,她的房間裡總會有一兩隻小動物,安靜地待在她身邊,估計是些使魔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