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聲逐漸逼近,一種令人反胃的感覺出現了我的腦海中,就像一隻座狼趴在背後,伸出舌頭舔舐著我的後頸。雖然不清楚這種不適感是否源自於怪物周圍愈發高濃度的魔力對我意識造成的乾擾,但如果隻是待在原地什麼都不做的話,這樣的異常也會逐漸加重。於是我輕輕畫了一個符文,給自己套上一層聊勝於無的防禦法術,然後將短劍藏到身後,朝著黑影衝了過去。
一頭紮進煙塵構成的屏障,撥開眼前的混沌,借著微弱的光亮,身著黑袍的怪物再次出現於我的眼前。它像是早就在原地等著我一樣,朝著我突進的方向,舉起鐮刀揮將下來。刀刃割開彌漫在四周的寒冷霧氣,就在刀尖即將劃破我的肩膀時,我稍稍側身,躲過了鐮刀的軌跡,順勢用短劍在它的腰部劃開一道口子,迅速來到了它的身後。
撲了個空的怪物趕忙轉過身來,而我朝著身後一躍而起,在空中一個鷂子翻身,借著慣性將短劍對準它的心臟部位刺去。但怪物依舊反應敏捷,它迅速收回了鐮刀,另一隻手在空中又畫出了符文。雖然有所準備,但我的腹部還是像挨上了一記重拳,整個人被向後推出大概一米有餘,險些失去平衡摔倒在地。
似乎有哪裡不太對勁,眼前這個怪物不知為何變得比剛才更加迅捷,在我還未完全站穩的時候,它就又揮舞著鐮刀向我快步走來。我把將注意力集中在反射著寒光的利刃上,觀察並預判著它的線路,規避著一次又一次的攻擊。好在我們身處狹窄的過道當中,鐮刀無法自如地揮砍,相比在大廳當中象征著死亡的圓弧,此時怪物手中的武器已經略顯累贅。儘管如此,僅憑我手中的短劍與它正麵交鋒也絕非明智的選擇。不能和它繼續硬碰硬,於是我悄悄在身後的牆壁上畫下符文,轉身朝著下一處適合伏擊的位置趕去。
沉重的腳步聲從身後的黑暗中傳出,我轉過一個拐角,在牆上另外畫下幾個符文,然後閃進臨近的房間,緊靠牆壁,屏住呼吸等待著時機到來。腳步聲越來越近,被座狼舔舐後頸的感覺又湧進腦海,我隻得緊緊咬住牙關,逼迫自己把這種虛幻而異樣的感知從意識當中驅趕出去。
符文對人偶的吸引卓有成效,它已經準確無誤地順著被符文所聚集的以太,到達了我預計的位置。接下來按照計劃,便是怪物走入符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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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作用範圍裡,引發數次強力的高濃度以太爆炸。
沒有等待多久,房間外傳來了五聲尖銳的爆炸,牆壁隨即傳來強烈的震感,接著,過道中是死一般的沉寂。腳步聲也隨著爆炸掀起的塵埃一起消散在一陣嘈雜之中,我能夠感受到怪物就定格在我的正後方,與我隻有一牆之隔。在心裡默數三秒之後,我深吸一口氣,屏住呼吸衝出了房間,趁著它還處於因為爆炸而短暫失去行動能力的時間裡,再次發動突然襲擊。
那個龐然大物果然一動不動地立在走廊上,手中的鐮刀也刀尖朝下杵在地麵,仿佛一尊雕像,沒有了活動的跡象。這是一個絕好的攻擊心臟的機會,我舉起短劍,衝向黑影,再次瞄準了心臟的位置。
但就在刀尖距離身軀隻剩十幾厘米的距離,馬上就要紮進心臟時,怪物蘇醒過來,乾枯的手抓住了短劍,用力地抵抗著。我也用儘全身力氣,用力將刀刃一點一點推進。怪物的指縫間流出了暗紅色的液體,無聲地滴落在地磚上,它的另一隻手抓著鐮刀,重重地敲擊著地麵,我的麵前便出現了一個白色的魔法陣,像是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我。胸前的吊墜猛烈地震動著,我趕忙快步後撤,鋒利的短劍順滑地從怪物的手中抽出,借著魔法陣的光,我似乎看到它的手指離開了手掌,就像是柴刀砍斷了幾根乾枯的樹枝,悄無聲息地掉落在地。
下一秒,伴隨著怪物胸腔中發出詭異的悲鳴聲,幾枚發著光的以太彈劃開過道裡的黑暗,朝著我的位置飛來,來不及畫出新的符文生成護盾,我隻能下意識地抬起右手,埋頭閉眼迎接以太彈爆炸帶來的衝擊。
關鍵時刻,我的手臂上又傳來了水流的觸感,不過這一次,流經手臂的水流仿佛是來自於心臟,我感受到它們自發地從我的手掌中流出,聚集在我的麵前。清脆的碎裂聲在我的前方響起,而預想當中的衝擊卻沒有到來,我緊張地睜開眼,發現自己似乎被一個玻璃般的罩子保護了起來,從魔法陣中噴射而出的以太彈擊中它的表麵,卻根本無法穿透這層看上去哪怕連一毫米都不到的保護層。
我訝異地地看著左手小拇指上的戒指,這玩意兒居然真如神穀所說的那樣,能夠讓人使用原本生疏的魔法技巧。但還未等我過多地回想起從前在文獻看到的那些更加複雜的魔法,眼前的人偶就又用揮動著鐮刀朝我砸過來,逼得我接連後退。情急之下,我隻好繼續使用熟悉的符文魔法,將冰錐投向不遠處那個歇斯底裡的怪物。雖然被我削斷了幾根手指,但它的動作依舊迅捷,絕大部分的攻擊都被他輕易化解與躲避。極少部分冰錐穿過重重阻礙,準確地紮在它的身上,旋即炸開,散出點點冰花,對它幾乎無法造成肉眼可見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