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夜星在國外長大,高中轉學進了蕭雨眠的班級。蕭雨眠剛開始也以為江夜星是不學好的小紈絝,接觸後才知道他沉默寡言是因為中文蹩腳,既聽不懂彆人說什麼,也不太會表述。
江夜星有一次路過走廊,兩個不良指著他悄悄咬耳朵。江夜星直接過去給了對方幾拳,其中一個被打進了醫院。
那天蕭雨眠幫英語老師批卷子,辦公室聽到幾個英語老師跟江夜星的談話。
江夜星堅持認為對方先侮辱人,他中文說的很慢,一個字一個字咬著發音,字正腔圓道:“他們白眼狼罵我,多少錢賠都可以,我一個字道歉不可能。”
蕭雨眠被他顛三倒四的語序逗笑了,忽然感覺背後發冷,回頭看向身後。
江夜星冷灰色的眸子瞪著他,惡狠狠的。
蕭雨眠從辦公室出去,樓梯間被江夜星堵住。
“笑什麼,你。”對方攥著拳頭問。
蕭雨眠用英語回道:“你的中文發音很標準,自創的語法也能讓人聽懂意思,我覺得你很厲害。”
江夜星看了他很久,拳頭慢慢鬆開,很靦腆地笑了一下。
“謝謝你,”江夜星看著蕭雨眠,字正腔圓,“小狐狸精。”
“不客氣。”蕭雨眠冷笑,然後一拳揍在江夜星臉上。
中文真好,一下子就說中了他最恨的一個詞。
兩人打成一團,被老師強行拉開。
事後很久,兩人成為朋友之後,聊起這段往事,蕭雨眠才從江夜星口中得知,他那時想誇蕭雨眠長得好看,苦於詞彙量不行,隻記得父親說過的妖怪故事,裡麵狐狸精又漂亮又善良,經常被狡詐的書生們騙財騙色。
他見到蕭雨眠的第一眼,就覺得他像傳說中的狐妖,尤其是笑起來。
“對不起,我當時不知道狐狸精是貶義詞。”江夜星中文已經說的很順暢,儘管他現在也不認為是,還是誠懇地向朋友表達歉意。
“沒關係。”蕭雨眠與他握手言和。“也是我反應太大了,沒考慮到你的語言水平。”
因為有江夜星,蕭雨眠在學校不再是唯一的異類。
江夜星暴打的兩個不良名聲很差,這兩人後來都轉校了,他校霸的名頭就這麼傳了出去。
又不知道誰目睹了蕭雨眠在樓梯間毆打江夜星,蕭雨眠也一戰成名,那些喜歡騷擾他的人聽說他連校霸都往死裡揍,也不敢再來招惹。
直到失憶前,江夜星都是蕭雨眠心目中最好的朋友。
但是高考結束後蕭雨眠就聯係不上江夜星了,隻聽他家裡人說江夜星又出國了,以後可能不會再回來。
最好的朋友不告而彆,蕭雨眠說不難過是假,但他相信江夜星有自己的苦衷。
眨眼八年就過去了,也不知道江夜星現在怎麼樣了。
吃飯的時候蕭雨眠還在高中的事情。
“蕭雨眠。”桌子對麵,謝宴喚了一聲,“你是不是胃疼。”
蕭雨眠咽下糖醋排骨,茫然道:“沒有啊。”
我都已經好了,謝宴怎麼還陷在胃疼的記憶裡,蕭雨眠想著又低下頭。
沒過幾分鐘,對麵謝宴又道:“蕭雨眠,水要冷了。”
蕭雨眠慢了半拍,直到看見手邊的半杯水,才明白謝宴的意思。
蕭雨眠很怕乾燥,吃飯前習慣喝一杯水。看見謝宴的眼睛,又讓他想起許多高中歲月,而且完全就是昨日重現,也許是逃避現實,蕭雨眠一不小心就陷入了他最熟悉的過去,連飯前喝水的小習慣都忘了。
現在水溫已經偏冷。蕭雨眠剛要喝,忽然道:“謝宴,你怎麼知道我喜歡飯前喝水?”
“順便。”謝宴拿著自己的空杯站起身,“還喝嗎,順便再幫你倒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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