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賀淵帶回神道宗也有幾天了。
幾天,他就被關在這個宮苑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賀淵不讓他見任何人,哪怕是一起帶回來的秦風,他都分開關押。
而他自己忙得腳不沾地,也不知道在忙些什麼,一天都見不了幾麵。
就算見麵也是匆匆而過,雙眼下的黑眼圈,裴清清隔著老遠都看得見,有幾次還是帶傷而回。
裴清之雖然好奇,但不多事。
賀淵有事少來煩他最好。
難得今天天氣不錯,也心血來潮想要撫琴一曲,隻是指尖剛擺好架勢,他就收回了。
“什麼人?滾出來!”
威壓狂泄,裴清之麵容冷淡的覦了假山後一眼。
傳出的威壓太過強悍,匿在假山後的人,登時就喉間一哽,嘴角溢出一點猩紅。
一個人影跌跌撞撞的扶著假山出來,接著裴清之就聽到了久違的聲聲音。
“是我,閣主,手下留情!”
望著奔過來的黑衣的少女,身影慢慢和十幾年前那個調皮的小丫頭重合在了一起。
再見故人,裴清之眼睛一亮,心情頓時清朗。
很好!
十五比之之前,少了幾分少女的天真,多了幾分沉穩,一雙空靈的眼睛依舊能看出沒被汙染過。
由此,裴清之推斷,這些年十五過得不算差,至少沒到讓他擔心的地步。
一進亭子,十五一個利落的滑跪,抱住了裴清之大腿,哀嚎一聲,“閣主,你去哪裡了,我好想你啊!”
感覺得十五有點子沉穩,這一跪,又什麼都沒剩下了。
“知道了,你先起來。”
被人抱著跪,二十一新世紀青年裴清之還是覺得有些不適應。
但能再次見到完好的十五,裴清之心中還是很高興的,也放下了心中一直壓著的一塊大石。
“閣主,我終於又見到你了,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十五抱著他的腿,嚎啕大哭,哭的上氣不接下氣,一把鼻涕一把淚。
偏偏幾次差點蹭到他的褲腿上,裴清之都來不及和她一起感傷,淨忙著躲閃了。
最後實在沒有辦法,裴清之把擦琴的手絹遞給了她。
不過一點灰塵,不乾不淨又不是他用。
半柱香後,十五總算哭夠了,在裴清之的示意下,坐在了石桌旁,還一定要把石凳緊貼在裴清之的身邊。
“我還以為是謠言,沒想到是真的,閣主,你真沒有死,你真的回來了。”
“嗯,我回來了。”
裴清之抬手,寵溺的拍了怕她的頭。
而後,他又歎息一聲,“隻是初一回不來了。”
他來的時候,繞道去了初一的墓地。
那裡很好,鳥語花香,是一片世外桃源之地,那裡沒有血腥,也不會有苦難。
十五剛忍住的淚水,再次無聲悄悄垂落,滴滴順著他的臉頰,落在地上,暈染出一塊水漬。
“初一,他……?”
提到初一,十五一時難過至極。
那個少年和她一起長大,總是不愛說話,整個人冷冰冰的,可她知道那是她的親人,是她在乎的人。
“我救不了他。”裴清之有些自責。
剛剛相逢的喜悅,因為一個人的名字而瞬間低迷了起來。
不想十五走不出來,到底是自己養大的孩子,裴清之主動轉移十五的心緒。
他關心的問道:“那時沒有管你,你有沒有怪我?”
十五被人挾持,裴清之沒有出手救她,而正是這樣,他僥幸成功改變了十五的結局。
她還活著,好生生活在他麵前。
“沒有,”十五頭搖成了撥浪鼓,一臉真誠道:“我不怪,我知道閣主是有自己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