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塵埃落定。
昏暗的地牢中。
這是一個與世隔絕的暗黑世界。空氣中到處充斥著陰寒潮濕水汽,光線被厚厚的石壁隔絕在外,石壁上斑駁的苔蘚在陰暗中瘋狂生長,卻是這地牢中除了囚犯外唯一的生命現象。
空蕩處,水滴從石壁高處滴落,滴滴回響。
“吱呀!”
微末的殘陽剛剛照進這方囫圇,就被冰冷無情的高大鐵門隔絕。
被這一抹光線所吸引,裴清之睜開了迷茫的雙眼,半垂著眼簾,他看見看守的獄卒,應付任務似的把餐盤扔了進來。
“吃飯了。”
“呃,”裴清之清應一聲,掙紮地從地上坐起,靠在身後沾滿暗色黴菌的石壁上。
譏笑一聲,他這才站起身來,在哐哐鐺鐺的鎖鏈聲中,走到牢房門口,抓起餐盤中的食物就隨便往嘴裡塞。
吃了兩口他就吐了出來。
又是饅頭,這麼一個神道宗好像隻生產饅頭這一種食物。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這裡困了多久。
來到神道宗後,沒有預想的切片觀察,也沒有殘忍的嚴刑拷打,他們什麼也沒有做,就隻是把裴清之關了起來。
這倒還讓裴清之自己不敢輕舉妄動了。
這裡接觸不到天光,時間好似也一並被剝奪,比起牢房臟亂差的艱苦條件,無儘的等待才是讓他幾欲瘋狂。
來到這個世界羈絆最深的,也隻有倆個人。
賀淵除了一開始來看過自己一眼,之後就沒在露麵。
至於另一個,說曹操曹操就到。
莫傾城把自己裹成一個黑粽子從暗處,從一個孩童勉強能通過的洞口,悄摸摸苟著摸趴了進來,幸虧她是一個女人,還是一個苗條的女人。
裴清之輕笑一聲,“沒人。”
他單獨一個人囚在牢獄的最深處,外麵有機關攔阻,看守隻在機關之外巡查。
這裡就不得不佩服莫傾城了,她三個月入了神道宗,這還不是最神奇的,也不知道用了什麼辦法,讓玄霄收她為徒,做了賀淵的師妹。
這可是和原著相差了千萬之彆。
“唔,呸呸!”
莫傾城吐出洞中誤入口裡的泥沙,整個人好似隻剛從泥水裡鑽出來的耗子。
她忍著身上黏膩的不適,擰著眉開口抱怨,“昨天晚上又下雨了,洞裡好多地方都積水了。”
最簡單的方法才是讓人最料想不到的,神道宗作為修真界泰鬥,門下弟子個個精挑細選,人人都擔得起一句人族天驕。
他們哪裡會想到,會有人不用靈氣陣法,而是學習民間下三濫,給牢獄底下挖出一個老鼠洞。
不過裴清之身上還勾著神魂鎖,是神道宗有名的拘魂法器,入□□蝴蝶穀,入神魂約束處。
莫傾城弄了這個洞,他也逃不出去。
不想莫傾城為他做到這個地步,裴清之說:“那你可以過幾天再來的。”
“不行,怕你挑食,把自己餓死。”
說著,莫傾城從懷裡掏出一隻荷葉包好的燒雞,獻寶似的奉上,“荷葉燒雞,我特意給你留的。”
莫傾城把燒雞拋了過去,裴清之腳下有陣法,有陌生人靠近,陣法會發出警報。
裴清之滿意一笑,伸手接過燒雞,剛把燒雞外麵的荷葉撕開,食欲就瞬然消失。
他狠厲的眼神狠狠盯住莫傾城身後的洞口,食指豎在唇峰,無聲朝莫傾城道:“有人。”
莫傾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