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纖細的指尖緊緊扣住護欄,隨著車身晃蕩和裴清之一起搖擺。
趕車的牛老伯坐的穩當,他早已經習以為常,頭也不回地安慰道:“不要怕,這鄉下的小路就是這樣的,等過了這段,到前麵的大路就好走了。”
少女蹙著眉,昂著頭回朝前道:“我不是怕,就是晃得我有些屁、股痛。”
說完,她又用手肘來頂裴清之的手臂,“你的傷這麼晃?不會裂開吧?”
已經裂開了。
但現在不是矯情的時候,裴清之很自然的轉移話題,“我還撐得住,敢問姑娘芳名?”
!
少女瞬間垮下臉來,一臉快要哭出來的模樣,作著自我介紹,“我姓莫,叫莫傾城。”
裴清之也反應過來自己說漏嘴了,趕緊不說話了。
“是不是真的有這麼雞肋?”莫傾城突然問道。
“什麼?你說男扮女裝?”裴清之不想騙她,實話實說道:“你皮膚太白了。”
“做女孩太吃虧了,”莫傾城不滿地抱怨道:“女孩子就一定要在家裡乖乖呆著,然後等一個沒怎麼見過麵的男人嫁了,從這一個牢籠換到另外一個牢籠,然後相夫教子,一輩子就這麼糊裡糊塗的過去了。”
“逃婚跑出來的?”
前麵又要過大水坑了,裴清之順手扶了一把。
莫傾城借力坐穩,睜著單純的眼睛驚奇問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真是一朵單純的小白花。
他輕笑歎道:“不是你自己說的嫁人?相夫教子?”
“煩死了!”
莫傾城對嫁人和相夫教子都過敏,她埋著頭,喪氣道:“我這一輩子這麼長,什麼都還沒見過、聽過、玩過。”
她深吸一口氣,給自己打氣,“我這次就是死外邊,我都不可能回去嫁人的。”
裴清之提醒道:“你這不是都跑出來了?儘管儘情地去看!去聽!去玩啊!”
“對啊!”
莫傾城眼睛一下就亮了。
可她的明亮隻維持了一瞬,就被現實的骨感打敗。
濕透的衣服穿在身上很難受,肚子也空了半天,她現在極度想念之前嬌生慣養的生活。
莫傾城大大地歎出一口氣,“我出來都半個月了,錢也花光了,再不回去會餓死的,可是就這麼回去我又不甘心,唉!現在隻能是走一步算一步了。”
驀然變臉,她一臉希冀,湊到裴清之身旁,“你有錢嗎?”
裴清之把破爛的袖口平攤,展示在莫傾城眼前,一口氣反問:“你覺得我這個樣子看起來像有錢的人嗎?”
莫傾城搖頭。
她情緒來得快,去的也快,馬上把注意力又轉回了裴清之身上。
看著裴清之滿身的傷口,莫傾城問:“你這比我慘多了,你怎麼會受這麼重的傷?是誰乾的?”
“這?我也不知道,我一醒來就這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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