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夫人回過神來,皮影戲,她聽說過的,如今在街巷上有一家專門表演皮影戲的鋪子,聽聞每日去觀看的人爆滿,座無虛席,日進鬥金。
隻是將軍府中事務繁忙,沈夫人隻是聽說,並沒有看過一次。
而今看著薑昔楹熟練的搭好台子,不禁一驚。
“婕妤怎會這種戲法?”
宮中規矩甚是嚴厲,沈夫人從來沒有想過宮中竟然還有人精通這種表演。
小桃驕傲:“夫人可曾聽聞京中有一家表演皮影的鋪子?”
“自然是聽聞過的,不過這和婕妤有何關係?”
難道純婕妤曾經也去看過這家鋪子的表演?
小桃不無驕傲地道:“夫人,那家鋪子就是我們婕妤開的。”
沈夫人驚詫,可是很快她就反應過來。
“不知婕妤娘娘現在為何要拿出這種表演?”
薑昔楹:“夫人且等著看。”
不一會兒,薑昔楹就和小桃開始了尤為精彩的表演。
其實表演的內容很是簡單,薑昔楹猜想雲裕一定是想讓沈夫人和雲卿一直開心快樂,忘卻痛苦,而不是一直沉浸在悲傷之中。
隻見白色幕布上麵一個豐神俊朗的剪影,看著兩位女子痛苦萬分的模樣,他的語氣也是十分悲痛。
“娘親和妹妹,你們為何要如此,明明都是一家人,為何要互相傷害呢?這不是我的本意呀,我隻想讓府中平平安安,快快樂樂的,而不是為了我你們都要各自陷入痛苦之中。”
薑昔楹模範男子的聲音很是出色,任誰都聽不出她的原因,且她的聲音清澈透亮,與雲裕的聲音很是相像。
沈夫人望著那幕布上栩栩如生的俊俏剪影,耳邊又聽到那溫文爾雅的聲線。
眼前仿佛真的浮現出雲裕的身影,他一席白衣,頭發整齊的梳起來,整個人飄飄若仙,隻是神情看上去及其悲傷,似乎有著說不儘的苦楚。
他什麼話都沒說,隻是看著沈夫人。
他眼神中沒有任何怨恨,隻是淡淡的平淡,但也就是這淡淡瞥過來的一眼,也足以讓沈夫人心神俱碎。
“裕兒,是你嗎?裕兒?”
異常安靜,沒有任何回答。
沈夫人難過異常:“裕兒,你是不是生娘親的氣了,是不是氣娘親對妹妹不好?都是娘親的錯啊,既沒有保護好你,也沒有保護好妹妹,都是娘親無能啊。”
俊俏的人影似乎有些不忍心,忍不住開了開口。
就這一個小小的動作,知子莫若母,沈夫人已經知曉了他的意思。
“裕兒,你放心娘親不會再與妹妹鬨不痛快,娘親會好好保護妹妹的,裕兒你就放心吧,娘親不會讓你白白走的。”
對麵的人影終於開口:“娘親,爹爹大部分時間都在外守邊,府中如此多的事務,都堆積在娘親身上,以後裕兒再也不能替娘分擔,所有的一切都靠娘親,是孩兒不孝,娘親辛苦了。”
字字句句,猶如泣血。
沈夫人終於明白長子的良苦用心,他是希望偌大的將軍府變得越來越好,可看看這些年,自己都做了些什麼。
沈夫人淚水噴湧而出:“裕兒,你放心,以後府中必定不會再出這樣的事情,娘親不會讓你的苦心白費。”
雲裕看上去這才徹底放心了,對著沈夫人恭敬一拜:“娘親,府中事務就托付給你了,不孝孩兒就先去了。”
沈夫人拿著手帕擦拭不斷流出的眼淚,看著雲裕的背影逐漸消失了。
雲卿幾乎也是在同一時間在夢中見到雲裕,這幾年來,她一直都渴望能再次見到裕哥哥,可不知為何,裕哥哥總是不來,他一定是生了自己的氣,所以這麼長時間都不來自己夢中。
若是自己那日聽了娘親的話,安安生生待在府中哪裡也不去,裕哥哥又怎麼會離自己而去,娘親又怎麼會與自己離心,偌大的將軍府也不至於像一盤散沙。
隻是看著那道俊秀的身影,雲卿就知曉他一定是裕哥哥。
“裕哥哥。”
雲卿緩緩開口道。
雲裕對著多年未見的妹妹露出一個寬慰的笑容,雲卿心中更難受了,雲裕哪怕是罵自己一頓都比現在風輕雲淡的笑容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