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函數,你不許說她!”圓圓從後麵跑過來,揮舞著小手,像母雞護崽似的。
函數?哈哈,應該想到有這個名字的。不知道他是不是有個兄弟叫導數?
沈語遲樂嗬嗬地想,原來小孩子的記憶都是連續的,這個發現令沈語遲非常開心。但她臉上浮現的笑容讓圓圓痛心疾首,“團團,彆傻笑了,他們是嘲笑你的!”
啊?一群數學概念來嘲笑我?沈語遲有些無語,想當年姐的數學成績也是共和國裡數一數二的。
現在淪落到一群小屁孩來嘲笑,沈語遲居然沒心沒肺地感到很溫馨。就當是當初她在數學上大殺四方的報應吧。
她倒是想得開,可把圓圓愁壞了。
“她還真是個傻子。”那個叫函數的男孩對圓圓說,“你媽沒告訴你,遠離傻子,會傳染嗎?”說罷,他嫌棄地往後退了兩步。
“不許你這麼說她!你才是傻子呢,你們全家都是傻子!”圓圓氣得直接問候人全家。
“唉,你們彆吵啦。”沈語遲最怕小學生打架,不講邏輯,專搞人身攻擊。
“我問你們一個問題,誰能答上來?”沈語遲轉移話題,問道。小孩子嘛,好勝心都很強。
“你問吧。”函數一臉不屑,他覺得一個傻子也想難住他們,這不科學。
“你們誰知道自己在這個小鎮上待多久了?”沈語遲說道。結果發現,孩子們的臉上浮現出迷茫的神色,非常統一。
“什麼叫多久了?”小瘦子函數拉不下臉,轉頭問向圓圓,“你總和她玩,你知道嗎?”
圓圓也是很迷惑,什麼是“多久”呢?
沈語遲心塞了,孩子們沒有時間概念。她不甘心地追問,“那你們都幾歲了?或者在托兒所念大班還是中班?”
“你果然是賽科歐人,說的話誰都不懂。”函數不屑地說,“走嘍,不和傻子玩。”
其他的小孩都和函數起哄著跑開了。隻剩下圓圓,小腦袋像被霜打了似的,委屈地撅著嘴,“他們說你,你怎麼不反駁呢?”
“他們沒說錯,從他們的定義來講,我確實是傻子。”沈語遲摸了一把圓圓的小臉,安慰道,“但是,我,從不被彆人定義。”
圓圓雖然沒聽懂,但她覺得此時的團團好酷!
“好啦,”沈語遲勸道,“隻要你相信我不就行了。人生得一知己足矣。”
圓圓的腦容量一下子運轉不了這麼多沒聽過的詞彙,就在她宕機的時候,沈語遲問道,“你願不願意帶我出去看看啊。我還不認識這個小鎮呢。”
抱著既來之則安之的態度,沈語遲決定讓小圓圓帶她四處逛逛。雖然她這幾天已經把河這邊摸得差不多了,但是河對岸一直沒去。
沈語遲掏出隨身攜帶的水果糖,遞給圓圓,“作為回報,這顆糖就給你了。”
圓圓瞪大眼睛,看著麵前這顆五顏六色的東西,顯然,這又超出了她的理解範圍。
“可以吃,甜的。”沈語遲說道。隻見圓圓拿起糖果就往嘴裡放,糖紙也不知道剝。
沈語遲被圓圓這豪放的姿勢嚇到了,連忙阻止道,“哎哎哎,得把糖紙剝了!”
小家夥的嘴比腦子靈光得多,探測到糖紙屬於異物,直接吐了出來。
“好吃!”圓圓被這塊糖收買,表示沈語遲說啥她乾啥。這氣氛,要不是倆人年紀差太多,就可以直接拜把子了。
小鎮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至少沈語遲用腳丈量了一部分之後,感覺這個小鎮的麵積相當於外麵的小鎮兩個那麼大。
“這裡是老區,中間是沙河,沙河的對岸是新區。”站在連接兩岸的橋上,圓圓對著沈語遲說,“這座橋叫歎息橋。老區,就是我們住的地方。新區,我沒去過,聽說是成年賽克歐人聚集的地方。那邊,你看到了嗎,那兩個大紅燈籠。”
順著圓圓指的方向,沈語遲看到對岸的一戶院子,門口掛著兩個大燈籠,紅色在陽光下鮮豔的像一團火。
“到晚上它們就會褪色,再晚點,它們就會變成破破爛爛的紙糊不住的垃圾。”圓圓小聲告訴沈語遲,看到沈語遲驚訝而睜大的眼睛,圓圓感到很滿足。
“彆著急,明天太陽升起來的時候,它們又會變得跟新的一樣。好玩吧?”圓圓忽閃著大眼睛,覺得自己講了一個最有意思的事情。
好玩嗎?沈語遲感覺有點驚悚,原來她以為這個小鎮是一段勻速運行的程序,但聽圓圓的描述,很有可能,新區是一塊被加快的時區,換句話說,兩岸的時間流逝速度不同。
這麼設計的目的是什麼呢?
“這座橋為什麼叫歎息橋?”沈語遲問。她覺得這個名字不太吉利,像她家鄉的奈何橋似的。再不然,像威尼斯的歎息橋,也不咋地,那是由於死囚路過此橋,感歎人之將死而得名。一樣和死亡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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