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東恒:絕交!(2 / 2)

見到哥兒麵色蒼白身姿孱弱,行走過來額間覆了層細汗,有些喘不過氣的模樣,林東恒與裘牧霆同時放下棋子起身。

林東恒身軀頓住,側頭不輕不重望了裘牧霆一眼,快步越過他上前將自家哥兒扶住。

裘牧霆跟在他身後,緩緩向哥兒走去,在林東恒身後,視線越過林東恒頭頂,不著痕跡落在哥兒麵上,眉峰微凝,眸底萬種滋味,繞著情絲與思念憐惜,及更厚重而觸動人心的東西。

嗓音沉沉溫厚,“瑞寧……”

“世叔。”林瑞寧抬眸望了他一眼,而後垂眸輕笑,略略行了一禮。

林東恒粗咳一聲,“咳咳!”

他扶著自家哥兒,麵色板正,“瑞寧身子瞧著還未好,這樣虛弱,便不要出來吹風為好,該回房靜養才是。”

林瑞寧在他攙扶下落座,柔弱乖順輕聲道,“瑞寧許久未見爹爹,想爹爹了,便來瞧瞧爹爹,爹爹不喜見到瑞寧麼?”

他一張小臉蒼白無血色,身子消瘦,我見猶憐,今日穿戴又格外華麗富貴,襯得哥兒麵容更加嬌豔,也更加無辜可憐。

林東恒哪舍得令自家哥兒受委屈?

立時便道,“爹爹並無此意,隻是若瑞寧想見爹爹,爹爹去你小院便是,不若爹爹此時就扶你回去罷?”

林東恒說著,便要去扶哥兒,卻觸到哥兒的頸圈。

方才分心,此時仔細一瞧,林東恒眼皮便重重一跳!

自家哥兒身上穿戴之物,從頭至腳,竟皆富貴奢華極致,無一不精巧珍貴,顯然並非哥兒能買置辦起的。

如此,便隻有旁人送的了!

這個旁人,也不作他人,唯有慕懷舟可疑,可想!

林東恒鼻孔翕張,眼角覆上幾縷血絲。

原在他眼皮子底下,無知無覺,自家哥兒竟已與慕懷舟親密至此了麼?究竟從何時開始的?!

林東恒緊握拳頭,怒火攻心。

好啊,原來慕懷舟與他交好,竟是懷著狼子野心,為的便是哄騙自家心智純稚無邪的哥兒!枉他還將此人當成知己至交,簡直是欺人太甚!

林瑞寧方睡醒,此時喉間有些渴,輕咳一聲。

他方看向茶壺,裘牧霆便已知他之意,溫聲道,“我來罷。”徐徐倒了杯花茶遞與他手中。

“多謝世叔。”林瑞寧梨渦淺淺,麵色雖蒼白,一雙桃花目卻水潤微濕,眼尾絲絲縷縷紅暈,弱不勝衣輕聲細語的楚楚模樣,彆有一番滋味,惹人憐惜。

裘牧霆聲音沙啞低沉,“瑞寧與我,何需這般客氣。”

二人視線在空中輕撞,一觸即分,隱晦而克製。

然,一旁有心觀察二人的林東恒,仍是看出了異樣!

霎時氣怒交加!連下巴美須都在顫抖,背脊緊繃袖中拳頭握緊,恨不得立時發作,將這人麵獸心的慕懷舟趕出府,永不來往。

回首往日一幕幕,林東恒恨自己沒有早些發現,更厭恨此人心機如此深沉,竟可以麵不改色謊話連篇,從容與他談及瑞寧擇夫婿之事,還口口聲聲要替瑞寧擇一門好親事。

隻怕此人,從來皆是敷衍應付他罷了!可憐他竟當真了!

但此時,林東恒卻不能當場發作,瑞寧與外男私相授受,若是傳出去,瑞寧的名聲便儘毀了,哪怕說什麼都於事無補。更何況慕懷舟還在府中住了些時日,外人定要傳得沸沸揚揚,編造許多話汙蔑瑞寧……

怒火中燒,林東恒連連深吸一口氣,勉力壓下,麵上卻仍透露幾分情緒,麵色僵硬語氣刻薄,“瑞寧身子不適,我便不作陪了。若無要事,懷舟便儘管回莊子罷。”

嗯?

閉目細品花茶的無能子聽到此話,驚得睜開眼睛。

今日怎的,林老爺不留裘三爺用晚食了?往日可是分外熱情的呢!今日聽著,怎似在趕裘三爺似的……

他似蒼蠅般搓著手,一雙神采奕奕的老眼,滴溜溜在林東恒、林瑞寧與裘三爺身上亂轉,眼底有些許隱秘的興奮。xfanjia.

“爹爹?”林瑞寧也有些愕然,抬頭望去,卻見林東恒正與裘牧霆雙目對視,隱隱的有火藥味,更似對峙。

林東恒顯然麵色不虞,麵目幾乎稱得上猙獰……

林瑞寧默然,輕輕放下茶杯,輕咳一聲。

他有種不好的預感。

林東恒雙目已然赤紅,不再如往日寬和儒雅,目光夾著怒與冷意,並不畏懼對麵身量高大氣勢強大的男子,在哥兒麵前他是頂天立地的父親,“若無必要,望你日後莫再登門,往日欠你的恩情,便是當牛做馬,我也會一一還清。”

想也知曉,慕懷舟三十有餘,家世又這般斐赫,家中定已妻妾成群。

他便是當牛做馬,也不會讓自家哥兒給慕懷舟做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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