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哥兒此時麵容姝麗,兩頰泛紅,連眼尾也是紅的,臉上布滿熱汗,額發與眉毛眼睫,儘皆被染濕,嘴唇從未這樣紅潤過,被潔白貝齒咬著,竟彆有一番妖嬈,那是旁人從未窺探過的嫵媚與春情。
忌女見得他這樣,莫名麵紅耳赤,燥得咽了口口水,耳根紅遍。
連扶人的手,也抖了抖,聲音發顫不敢看他,“少爺……”
林瑞寧已渾身無力,幾近軟成一灘爛泥。
他神智模糊,指甲掐進肉中才能維持幾分清明,鼻息灼熱斷斷續續,“把,把門落下,扶我去後院,歇息……而後快,快去找個大夫……”
忌女聽到少爺言要找大夫,更加焦急,“少爺,您身子何處不適?”
她可真是急死了!偏偏出門時隻她和少爺,慕老爺並未跟來,隻因慕老爺的右手要找神醫大人拆線,他的手傷得極重的,骨肉分離,更是幾近被切斷,虧得神醫大人醫術高超,替他縫合,真不知慕老爺為了拖這樣久才醫治。
而商十,又不知去哪了!
忌女撐著少爺,又急又怕,快要哭了。幸而少爺清減,她勉強可撐起少爺向後院慢慢走去。
林瑞寧倒伏在床榻上,閉緊眼睛,背脊僵直發抖,“你曾在春風樓,應是,識得這,東西……”
忌女驀然瞪大眼睛,驚懼交加。
她眼底血紅,閃著水光,氣恨得身子哆嗦,大聲咒罵,“哪個爛心肺的畜生,竟敢給少爺下這樣的醃臢東西?!”
然此時最緊要的並不是揪出是何人所為,而是要替少爺解了這藥性!
忌女自然是識得此類藥物的藥性的,瞧少爺如此反應,應是還中毒不淺,難怪會這般難受!
她要快些找來大夫,替少爺瞧瞧,雖一般此類藥物,大夫也無能為力,但無能子神醫大人應是可解……
定要解了啊!若不然,少爺怎麼辦?
忌女六神無主,心慌意亂,紅著眼含著眼淚,急匆匆的往府宅趕回。
鋪子不遠處一檔不顯眼的茶攤上,望著忌女匆匆離去的背影,林婉柔喝儘茶水,唇角陰冷一笑。
她對麵的男人麵上一道疤痕,賊眉鼠目,搓搓手急不可耐,“林二小姐,您想讓小人怎麼做?”
“男歡女愛之事,還用本小姐教你麼?”林婉柔冷笑,“林瑞寧生得狐狸精般,又生性浪蕩輕浮,他喝了那藥,你一進去,他必定控製不住與你歡好。”
“一刻鐘後,我會帶人來捉奸,到時你便說是林瑞寧主動勾你,他偷漢子壞了名聲,屆時他想不嫁於你,也不行了。”
此人乃臨陽鎮臭名遠揚的混混,名刀疤六,常做看人洗澡竊人貼身衣物之事,林婉柔特意將他找來,便是要令林瑞寧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刀疤六喜出望外。
誰人不知林瑞寧生得極美?沒成想他不僅能一親芳澤,還能將人娶做夫郎!
“是,是,多謝林二小姐,小人先行一步了。”一想到活色生香的小哥兒在等著,他哪裡還能按耐得住,麵目猥瑣的朝鋪子後院的圍牆摸去。
林瑞寧已將靈泉裡頭的泉水全都喝儘,卻仍緩解不了絲毫。
果真是小說裡頭最令人頭疼的存在麼?連靈泉水都不見效,難怪那些武林高手會栽倒在這上頭。
林瑞寧趴在床榻上,領口拉開,雙目赤紅泛著水光。
熱,太熱了……
外頭響起窸窸窣窣聲響,似有人越過牆頭,匆匆超這邊走來。
林瑞寧聽到吱呀一聲,他的房門被人推開,一道猥瑣狎狔的聲音響起,“大美人兒,嘿嘿,我來了~”
.
“老爺!夫郎!慕老爺!少爺出事了!嗚嗚嗚,少爺出事了,來人啊!”粉衣少女連滾帶爬,踉踉蹌蹌朝正廳跑去,高聲哭喊。
如此慌亂,立時便引來所有人。
見她驚惶失態模樣,眾人心頭一跳。安慕小說網
裘牧霆將她從地上拎起,麵色鐵青,“瑞寧出了何事?”
忌女滿臉淚痕,已急傻了,有些恍惚,見到他,才好似找到了主心骨般,忽而回神,哭著哀求道,“少爺中了催情散之類的藥,慕老爺,您快去救少爺罷!”
催情散三個字,她說得極輕,隻裘牧霆聽得見,她並不想張揚,畢竟未出閣的小哥兒中此等藥物並不光彩。
聽聞這三字,裘牧霆拳頭緊握,周身氣息凜冽,雙眸已然覆滿冰霜,似失了理智的野狼般駭人!
他大步向前跑去,幾乎是飛身上馬,從未如此失儀,風神好似明白主子心意,踢踏著嘶鳴,一人一馬衝出府門,像支淩厲的箭穿過街集,當街縱馬!
看著他背影,忌女放聲大哭。
就像是一顆懸著的大石頭忽而落地了。
莫名的,她覺得隻要慕老爺去了,少爺便會無事的。
邊哭,她邊與老爺夫郎及神醫一道,向東明街趕去。
“砰!”一腳踹開房門。
“瑞寧!”裘牧霆鼻息淩亂,向來波瀾不驚的麵孔,此刻布滿慌亂與擔憂,竟連聲音都是顫的。
待看清房中情形時,他瞳孔緊縮,虎口處崩裂般作響!氣勢磅礴,如修羅在世般駭人心魄!
但在冷厲嗜血麵容下,一顆心卻懼怕得緊縮抽痛。
“瑞寧?”越過淩亂倒伏的桌椅與地上血跡,裘牧霆聲音有他自己也不自知的沙啞顫抖。
那是因為他生怕會在屏風後,望見令自己心痛懼怕的畫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