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薑歡不解,“《萬物有靈論》中對玗琪樹的記載,也把它說成是仙境玉樹……薑歡當年去禦雲時,你帶他見過這種樹?是了是了,那真是我疏忽了,實在是我確實沒有想過海內大陸上至今竟還有玗琪樹存在……”
“你連他去過禦雲都知道!”
“可惜也僅此而已,禦雲改變之後的結界太過強大,就連隻被施加了一點點輕微巫術的飛禽走獸,也都無法再次進入。”
毛小桃聞言,立刻皺緊了眉頭,他說再……
“即便你從玗琪樹這點猜出我並非薑歡,你又是怎麼猜出這些人,是奉了我的命令行事的?”
“那不然是誰呢?長命司的女巫嗎?如果真是由她安排,那根本沒有隱瞞的必要,反正她與我也不相識……你還是沒有反應過來你犯下的另一個錯誤嗎?”
薑歡臉色微變,笑容有些僵,“你說什麼?”
“今天早上在客棧,以及剛才,我兩次提到長命司的時候,你都沒有一點點反應。正常嗎?假如一個完全不知道長命司是什麼地方的人,他會在聽到這個名字時毫無反應嗎?”
“原來如此!你還真是……如傳言一般的聰慧過人不容小看呢!”
“是嗎?傳言是這麼說我的嗎?那傳言有沒有說我其他什麼?”毛小桃隨口胡說,腦中思緒紛飛地想不通這人來到這裡與她挑明一切的用意是什麼……
“傳言說禦雲迷雅離開禦雲,是在尋找某樣東西。”
毛小桃萬萬沒料到他會說出這句話,那隻能說明,對於她要找的東西,他知道內情。
“你不必拿那麼大的眼睛瞪我,傳言說的,不是我。”薑歡笑道,“哎,毛小桃,說真的,僅僅憑我對長命司一詞沒有反應,你就認定了我與長命司有關聯?你們禦雲的巫師下判斷還真是容易呢!”
“是嗎?這點還不夠嗎?從昨日遇見到現在發生的種種,已經足夠我認定你是臨江薑氏的族人,你是薑歡的雙生兄弟,你喜歡玗琪花,不過是突然喜歡上的,具體時間大概就是在薑歡拜訪禦雲的那段時間裡,或許就是因為他見到了禦雲的玗琪樹對你產生了影響,而長命司的女巫尋得玗琪琵琶做樂器,應該更是在那個時候之後……我說的這些,可有錯誤?”
薑歡聽得發愣,搖頭歎道:“厲害!真是厲害!怪道古時先民要稱你們禦雲巫師是半仙呢!”
半仙,真是個久違的詞。可她才不是什麼半仙,毛小桃心道,這一切不過是她昨日聽到女巫在酒樓內布置安排的時候提到了什麼黃色晶瑩的花,再加上今早在他沒來得及穿外衫時,從袖口瞥見了手串上的五瓣黃玉花,結合著薑歡當日在禦雲關於雙生子的猜想,以及在慶平時聽當鋪掌櫃提的一句玗琪木古琵琶等等隨口推測的。她不給薑歡細想的機會,忙問:“所以,你到底是誰?”
“在下薑盛,如你所說,是臨江薑氏族人。”薑盛坦誠,畢竟至此也沒有繼續隱瞞的必要了,而且何必再借用旁人的姓名呢。
“林香墜樓,是你所為?”
薑盛不否認,“是她多事,發現了我與長命司的關聯。”
如此便要死的話,那麼……毛小桃終於想通他如此痛快地與她挑明一切的原因了,他要殺她,那麼林香重傷就是想她耗費靈力去救人,如此她便會——更好殺。
果然,薑盛在問:“迷雅有沒有想過你知道了我的姓名之後,會發生什麼?”
迷雅,這時候倒是客氣起來了……毛小桃看向那張和薑歡一模一樣的臉,冷冷道:“你想殺我,也得看看自己有沒有這個本事!”
“也好,我早就想向迷雅請教一二。”
“不必廢話了,來吧!”竹笛挺出,絲毫不懼。
薑盛緩步走近,曲指向前,運勁朝前猛推。姑洗笛早已迅疾地卷起一道強風,迎了上去。
正在此時,薑盛身後的三位巫師彈奏起激昂的樂曲。曲調陌生至極,是精通《樂苑》所有曲譜的毛小桃從未聽過的音樂,這樂音氣勢強勁,叫人無法輕視。
“此曲是我師父特地為你們禦雲而作,曲名《吞雲》,迷雅覺得可好?”
“哼!好是挺好,卻也不夠好!”說罷喚來竹笛吹奏,吹出來的曲調怪異的縹緲,一時如輕紗罩月朦朧曼妙,一時又如飛箭劈石迅猛激昂,聲音忽高忽低時遠時近,變幻莫測。
“古戰曲《劈箭》!難得!真是難得!”薑盛不禁讚道,感覺到有數不清的無形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