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小桃沒去看他們,仍是目光冷冷地盯著朱大爺,她說:“履水珠我要帶走,我妹妹我自然更要帶走。”
朱大爺倚著床邊笑得瘋癲,道:“就為了捕鮫,我唯一的兒子死了,你說我能甘心嗎?履水珠我不會給你,我要再修煉,直到這顆履水珠非聽我的不可!”
“我答應過我妹妹,要把她的東西拿回來。”毛小桃也不同他多費唇舌,手一揮去了朱家兄弟倆的外衫,道:“我給你時間,你再好好想一想。”
“你要乾什麼?”朱二爺欲伸手奪回他的衣服。
毛小桃側身看著他,嗤笑一聲,道:“你不是說我會使些唬人的把式嗎,那我便多使上一些來唬一唬你。”
說罷,依次念到:
“衣降。”
朱家兄弟倆登時感覺到無法動彈,自己的身體完全不受自己的控製。
“絞殺。”
兩人都覺得好像被人大力地勒緊了脖子,強烈的窒息感中伴隨著更為強烈的嘔吐感。
“剜目。”
彼此眼中的對方都驀地張大了眼睛,眼睛裡布滿紅紅的血絲,還有血流從眼角流出,一定是有人在摳他們的眼珠。
“錐心。”
一顆心像被人擰抹布一樣擰著絞著,痛苦地整個人都要扭曲蜷縮起來。
毛小桃問朱大爺:“你有沒有想過,要是死了,還要怎麼修習,怎麼使用履水珠,怎麼捕你想要的鮫?”
“你要去搬救兵嗎?”毛小桃喊住了正在躡手躡腳向門口走去的朱宇,說道:“且不說在這紅景能不能找出來一個破我術法的人,就算有……你也儘可以試試,看我禦雲想要殺的人,海內巫師哪一個敢救!”
毛小桃手握竹笛站在屋中,笛尾綬帶無風自舞。
一時間滿室寂靜,就連中術的朱家兄弟都忍著沒有呻吟出聲。朱宇又哪裡還敢再動,耳邊響著那最後一句話的尾音,後背已冒出來一層冷汗。
隻有玄月,目光灼灼地看著毛小桃,滿眼好像都是崇拜。
“聽說……聽說禦雲巫……巫師從不殺……殺人。”朱大爺在滿身的疼痛中掙紮,好不容易才斷斷續續說完一句話。
毛小桃冷笑道:“關鍵時候,你倒是很有見識。”
朱家二人突然覺得所有痛感都消失了,身體又變回自己的了。
朱二爺摸了摸眼睛,眼角的血還在不停地流。
“也罷,我不殺你。”毛小桃抬頭瞪向朱大爺,厲聲道:“隻是,我妹妹身上的蠱,發作起來痛入骨髓。正好我曾經在書上看到過一種巫術,書上說中術的人會渾身抽搐不止,疼痛也深入骨髓,此術名叫牽機。”
朱大爺聞言猛地盯住毛小桃,在對方毫無表情的臉上他看到了明顯的怒意,慢慢地,他一手撐著床沿,一手擦拭著臉上的血,調整著呼吸,陷入沉默良久,終於還是開了口,道:“朱宇,把履水珠拿過來。”
毛小桃隻瞥了朱宇一眼,那人便連滾帶爬地出了門。毛小桃道:“好,東西的事解決了,你再來回答我幾個問題。首先,我妹妹身上的蠱你從何得來?”
“她到紅景當天,就有幾個外地巫師來到了我家,他們竟然知道我有履水珠,還告訴我這顆履水珠的來曆,又告訴我珠子的主人就是她的父親,說隻要她同意,一樣可以驅使履水珠幫我捕鮫。他們當天就走了,臨走前給了我一種蠱,說要是她不幫我,就可以用這個蠱讓她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