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家的夥計說這二人原是情投意合。”
毛峰點著頭陷入思考。
“大哥有沒有想過借生術是如何將中術者的福分轉移到施術者身上的,就說我們眼前這件事,如果丁家沒忘記與譚家的婚事,即便譚家小姐突然身故,他家也不該在原定的日子娶旁人吧,這不是白白遭人閒話,可這丁家偏偏就這樣做了……此舉,說明什麼?”
毛峰順著她的話往下猜測,“丁家以為一開始與他家定有婚約的便是高家。”
“對!”
“可是,借生術並沒有用到丁家人身上,如何能改變……”說到此,毛峰停下了,他眉頭緊皺陷入思考,溫和的臉上充滿困惑。“借生術使施術者取代了中術者的命格,通過毒蠱令中術者身亡,同時也切斷了原本在將來要發生在亡者身上的所有關係,這些關係,隨著命格的轉移,連帶著附隨到了施術者的身上。所以丁長燁的命數中本該婚娶的譚家千金,隨著命格轉移,變成了小英子……到這裡都是順的,可往下依然說不通,這術法難不成真可以改變過去的記憶?再說鎮上的人誰不知道原先與丁家有婚約的是譚家,丁家聽到這些話就不奇怪?為何好好的高家彆人都說成是譚家?”
淳於瑤咬著下唇思索。“這麼一說,那隻有一種可能,”淳於瑤說,“高小英在丁府中也用了什麼巫術!”
毛峰失笑,“你再想想,這是不是多此一舉!”頓了頓,又道:“我們還是不要多想了,很有可能一切就是源於借生術,畢竟連命格都能被改變,發生其他事情又有什麼奇怪的……說來可惜,我們對這種巫術實在了解得太少。”
淳於瑤不說話,她就是覺得哪裡不對勁,支著下巴想了一會也沒想明白,索性作罷,道:“若是如大哥所說,丁家上下棄流言蜚語於不顧,都是借生術所致的話,那這術法可當真是奇妙高深了不得了……”
“是啊……不說了,時候差不多了,我們也準備走吧。”毛峰去拿門口案上的小箱,裡麵有金針和一些禦雲丹藥,勉強可充作臨時藥箱用,他問淳於瑤:“你要不要換身裝扮?還是你還想看看丁家其他人的反應?”
“當然不能換,我還得看看那位小女巫的反應呢。”說到此淳於瑤愁容頓消,樂道:“說來這回運氣不錯,丁長燁來請我們倆去給他祖母看病。大哥你還記不記得,我們要找的小女巫進門就開始伴著丁家老太太敬神燒香,這一回想見她可不用再費旁的功夫了。”
“這麼一說,出師還算順利!”
淳於瑤站起來,剛要走又停下了,她甩了甩肩上的長發,又低下頭看自己新穿的一身嫩黃亮麗,自娛道:“我是年過三十還穿人家未出閣小姑娘穿的衣裳,這次要讓我出師不利,我怕脾氣上來能把他丁府給掀咯!”
毛峰笑道:“倒是不必,你這樣也十分好看。”
自然是十分好看,因為淳於瑤提著裙擺和毛峰說說笑笑地下樓時,樓下正站在店門處朝樓梯探望的俊俏公子,再一次看直了眼。
淳於瑤見狀,牽起嘴角對著他莞爾一笑,微微側過頭去,食指繞著垂下來的發絲,矯揉造作地輕輕打轉。緊接著,她眼角餘光果然瞟到丁家公子白皙的麵孔上泛起漂亮的紅來,心中怪道:這丁長燁真的就這麼喜歡這張臉嗎?
毛峰騎在白鹿上,一路吸引了無數目光,托店小二的福,這一趟他受到的關注可遠遠比昨日來時要多。
丁府高高的大門此刻正敞著,門口處站了六個等候的奴仆,為首的是位華發灰衣的老者,見著小轎到了街頭,忙招呼身後的家仆上前準備掀轎簾。
較子剛停,丁長燁直接跳了出來,揮手遣開上前的家仆,急急忙忙到後麵去迎毛峰和淳於瑤,邊走邊吩咐道:“管家,找幾個人好好安頓神醫的馬……和鹿。”
管家聞言,指派了身後的兩個仆人過去牽馬牽鹿,他自己則是默不作聲地上前接過毛峰手裡的藥箱。
十來歲的小夥計看著那頭雪白的鹿怯怯地不敢伸手,這鹿上並無韁繩。
淳於瑤將手上的韁繩遞過去,說:“牽上我的馬,我大哥的白鹿自會跟上。”
丁長燁在一旁引二人進門,進門就是一處造景奇異的園子,有許多稀有名貴的花草點綴其間。毛峰甚至在池中看到了火蓮花,此花極其喜熱,在岫裡這樣的偏北之地本該無法存活才是,也不知這人家花了多少金銀才保證了它的生長環境並且長勢如此繁茂,看來丁府果然富貴非常。
過前園到大廳,廳中已有一對錦衣華服的中年夫婦在等候,應該是丁長燁的父母。丁家家主年約四十,麵孔白淨蓄著微須,見毛峰與淳於瑤進來,麵中帶笑神情熱絡,極客氣地請他二人入座用茶,揚聲道:“二位神醫大駕光臨,真是令寒舍蓬蓽生輝啊!”
“丁老爺不必客氣!”毛峰跟著客套,隨主人安排從容坐下。
“家母年事已高,為圖清靜住的院子稍遠了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