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歸京途中,殺機蟄伏(1 / 2)

歸岫 長衿酹江月 4610 字 2024-07-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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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起倦梳妝,相坐小窗前,宋聿替她點著胭脂,描畫黛眉。金步搖傾斜地插在雲鬢之上,垂下的珠穗輕輕搖晃。

他低著頭細細梳理她餘下的兩縷鬢發,看到那青絲中若隱若現的幾絲白發時,不覺紅了眼眶。他才第一次替心上人綰發,就見了白發了。

原來,不是所有人都等得起一句“來日方長”。

歲寧透過銅鏡,看到身後人有些失落。

她玩笑說:“我竟不知紹君會替女子畫麵靨,還會梳女子發髻。”

“那得怪女郎從不避嫌,使我見過你如何梳妝。”

“心神往之,為何回避?”

宋聿放下玉梳,替她理好鬢發,故作輕鬆地笑道:“等西陵郡東的山道修葺好,我們就回建康好不好?”

歲寧問他:“荊南的事務,都處理完了嗎?”

此前流民帥反叛,荊州北麵多家士族招致滅頂之災,而陸氏與王氏兩家趁著戰亂,將荊州之利蠶食殆儘。如今顧氏也介入了,宋氏與林氏才得以在荊南與之分庭抗禮。

“棘手之事皆已辦完,隻待族中子弟前來接手。”

“宋攸?”

他無奈道:“原是想讓他來的,可被你整了那一遭,他如今哪裡肯離開建康?”

“我一時氣憤不過,反倒誤了你的事,該如何補償才好?”

替她係著絛穗的手頓了頓,宋聿低眉而笑,和而緩地說道:“吾妻自幼伶仃孤苦,隻盼她後半生平安順遂,與我結發共白首。聿不敢再奢求旁物。”

歲寧不免又歎一句癡兒。

宋聿道:“手伸出來。”

她一麵照做,一麵問他:“做什麼?”

他將那枚質地溫潤的玉印係在她的手腕上,頗有不滿地怨訴:“叫我給你刻玉印,卻隻用一次便扔了嗎?”

歲寧忙說:“好好好,以後它就是我的私印了。”

他心滿意足地收回手,又問:“你可有了屬意的婚期?”

“問我嗎?婚期不是須得由著兩家長輩決定?”

“自然還是你的意願更重要些。”

她說,“暮春時節正好,定在在上巳日前後如何?”

“好。隻要不是大凶之日,都聽你的。”

於是婚期便是如兒戲般被她隨口敲定的。

執手行至窗前,唯見槐樹枝頭雪化,和風吹亂雲鬟。

春回雪儘,陽氣始上,其道生,故萬物榮。

荊南的兵亂與寒災皆告一段落,宋氏在夷陵的茶葉生意也提上了日程。隻等一個春和景明的日子,啟程回建康城。

那日一早便動身了,此去建康城山高路遠,也不知要趕多久的路。

所幸,初春無雨,不必擔心沿途泥濘。

在荊州與江州相交的地界,偶見一路流民。

有許多衣衫襤褸的饑民圍了上來,伸著手討要吃食。被他們堵住了去路,馬車不得已停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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