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狡兔三窟,預留後路(2 / 2)

歸岫 長衿酹江月 4486 字 2024-06-29

“可。”陸宣眉目舒展,肆意笑出聲來。不知是在笑她的始亂終棄、狡詐自私,還是在嘲笑某人的癡心錯付。

“笑什麼?”歲寧眉頭微蹙,橫他一眼。

“笑你不改其誌。”他陰陽道。

“我素來如此,你也不是第一天認識我了。”

“那麼宋紹君呢?他知曉你的想法嗎?”陸宣問。

“他不知我,我不知他,還算公平。”歲寧不耐煩道,“扯這麼多作甚?說好了隻談陸府的事。”

他遂話入正題:“當初為何不辭而彆,我兄長與你說了什麼?”

歲寧望向亭子外的某位佳人,此刻正神情幽怨,有一下沒一下地往泉水裡扔石頭。她笑道:“從前替你擋了多年的桃花,在建康城生了許多不好聽的傳聞,長公子是怕尊夫人容不下我。”

陸宣質疑道:“隻是這般?”

“與其說是張夫人不容我,不如說是長公子容不得我。”歲寧道,“昔日在陶庚府邸,你明知是鴻門宴,卻坦然赴約,是不是早就知曉陶庚不會動陸氏的人,還可以借他的手鏟除武陵郡的士族?”

本想討要個解釋,誰成想她竟一盆臟水潑了過來。他麵色冷了幾分,憤憤道:“我不知曉。”

“我在陶庚府裡翻出些東西,與長公子有關。”歲寧撩起衣袖,翻找起裝著那封密信的錦囊來,這些個重要物證,她總是隨身帶著。

陸宣奪過她手裡的錦囊,冷聲道:“你最好不是在信口雌黃。”

瞧,一旦有人汙蔑他那光風霽月的好兄長,這人就急了。

歲寧靜靜地看著,他薄唇緊抿,視線從信箋上掃過,麵上不禁湧現些許微不可查的情緒。

末了,陸宣攥緊信箋,隻丟給她一句:“難怪他想要你的命,不冤枉。”

“看完了?還我。”歲寧冷眼看他,早知結果如此。

“於我兄長不利的東西,你留著作甚?”陸宣高舉著信箋,一番戲弄,沒有半點要還給她的意思。

“蛇鼠一窩。”她怒罵道。

“隨你怎麼說。”陸宣道,“你最好也將此事忘掉,不然誰也保不了你。”

她道:“是啊,陸氏呼風喚雨,抬手就能碾死一群螻蟻,而我,也在這群螻蟻當中。”

“荊州要大亂了,連當地的世家都難自保。你——”陸宣垂下眼瞼,神色複雜地看著她,欲言又止,“好自為之。”

說罷,他背過身去,緩步走出了竹亭。

時勢如何不利於她,歲寧不在乎。

林間空地上以竹木支起了紗簾,擺上了屏風與坐席,有樂師彈琴鼓瑟以相伴。

瓊筵將開,眾賓皆已落座。她興致缺缺,哪裡還有什麼心情聽他們吟詩作賦?

昔者石崇富可敵國,於洛陽修建金穀園,供名流才子聚會。

衣冠南渡以後,金穀園不再,文人墨客集會的風氣卻不曾改變。哪怕城外戰火焦灼,民不聊生,士族間也不會落下這些風雅之事。

歲寧慢悠悠地沿著水邊漫步,忽有人淺淺吟誦詩篇,是為梁氏女公子為此次宴會詩集所作的序,命篇曰《孟冬幽篁集序》。

“鹹和五年,歲在庚寅。時維孟冬之初,會於夷陵梁園聽泉亭。此地有鳴泉澈澗,馨蘭茂竹,又有竹籬茅舍,芳叢環繞。步曲徑以探幽,緣清溪而放棹。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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