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晏行到了醫院後,並不急著進去。站在門口的大樹下想要抽煙,一摸口袋今天程瑞準備的煙都抽完了,他朝老劉勾了勾手指,老劉趕緊推開車門走過去。
他有點猶豫地遞上自己的和天下,老板平時不抽這種便宜煙,他不知道老板抽不抽得習慣。
沈晏行接過,也不看牌子,倒了一根出來,點上。餘下的煙也沒給老劉。初冬的傍晚,他的臉隱在繚繞的淡冷煙霧裡,看不清情緒。
他今天去巡視旗下的商場,走到家電部門的時候,他正聽下屬彙報,就見程瑞看了一眼電視屏幕後,忽然轉過身背對著電視。陪同的高管裡有參加過之前的私人宴會的,認出電視上的人是蘇蕊,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一群人你看我,我看你之後,像軍訓一樣,集體向後轉。
沈晏行眉心一凜,轉過身盯著屏幕看,屏幕上一男一女正在接吻,深情又投入。一百英寸的巨無霸屏幕,連兩人臉上的毛孔都看得清清楚楚。
那女的,不是蘇蕊,是誰?
幸而沒有音量播放,不然,沈晏行不能保證自己會不會當場把電視砸了。
等沈晏行終於決定進去的時候,地上已經積了好幾支煙頭。推開病房門,病房裡隻有汪芸一個人。
“媽。”
汪芸看到他,先是高興,接著又歎了口氣。
“你呀你,天天的彆隻顧著忙工作,也得留意點身邊人。”
汪芸這話說得意有所指,沈晏行皺了下眉。
“怎麼了?”
汪芸咬牙切齒道:“你的好太太,打著來醫院陪床的幌子,跟醫院的小白臉醫生勾三搭四的。”
“你是說範書彬?”
汪芸驚奇道:“你認識?”
“認識,不過,你說他們勾三搭四,是怎麼個勾搭法?”
汪芸不清楚三人之間的關係,有保留的說道:“這種事情,我一個當婆婆的,怎麼好說?”
“這種事情,您是我婆婆,怎麼就不能攤開來說了?”蘇蕊冷著臉,推門而入。
“現在都21世紀了,我結了婚,和人喝個咖啡的自由都沒有了嗎?”
汪芸本來是想背著蘇蕊給兒子上眼藥的,沒想到被蘇蕊撞見了。她看了看兒子的臉色,囁嚅著說:“我年紀大了,可能是我看錯了?”
年紀大了。
跟王嫂一模一樣的理由,難怪是主仆。
蘇蕊沒有乘勝追擊,畢竟這是沈晏行的媽,她還得相處下去的。
沈晏行抿著唇,沒有說話。
汪芸為了扳回一局,大度地說道:“我這病再過兩天就出院了,醫院裡有兩個護工陪著就好了,你們這兩天也休息一下,不用過來陪我了。”
聞言,蘇蕊鬆了口氣,她這個婆婆,夜裡起來上個廁所都要哼哼唧唧的,不把她吵醒誓不罷休。
她睡眠淺,這一兩個星期下來,她黑眼圈都出來了。
兩人陪著汪芸吃完晚飯,才回沈公館。沈晏行的興致明顯不高,蘇蕊隻當他最近工作醫院兩頭跑太累了,也沒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