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柳依舊聽不見。
小夭不再說話,她隔著棺材,看著相柳。
從眉,到眼,到高挺的鼻梁,到微抿的雙唇。
滿心歡喜。
“你不說話,我是不是可以當作你答應了?”
可她剛說完,便又落寞了。
他怎麼可能會答應呢?
“相柳。”她歎道,“為什麼我們不能在一起呢?”
來到岸上,相柳將小夭放在了沙灘上,獨自坐在旁邊,看著溫柔的海浪,一陣陣湧上沙灘。
小夭拍打著棺壁,“相柳,你放我出去。”
相柳看著海麵,無動於衷。
小夭卻不放棄,“你放我出去。”
相柳的眼眸低垂,仿佛置身虛無,周圍空無一物。
小夭忿忿地道,“你快放我出去!”
相柳的唇動了,可小夭在棺材裡什麼都聽不見。
“你說什麼?”小夭道。
相柳不再說話,小夭又什麼都看不出來了。
她覺得,相柳應該不會放她出去了。
也許他覺得,隻有這樣才讓他感覺最舒適,什麼都不用掩藏。
於是小夭放棄了,她在棺材裡躺好,透過棺壁看著相柳。
相柳依舊在看著海麵,似乎在沉思,又好像在發呆。
也許,他真的隻是在發呆,放空一切。
小夭麵向相柳的方向漸漸貼近棺壁,側躺著,將雙手擺在側臉下麵,看著相柳。
他的側臉在光線下線條流暢,格外立體。
小夭在棺壁上沿著他的輪廓刻畫,一筆筆,一道道。
從眉,到眼,到高挺的鼻梁,再到微抿的嘴唇。
相柳的唇張開了,小夭看著他的嘴唇讀道。
“你看,太陽落山了,明日又會升起。可明日的太陽,卻不知今日的你我,究竟經曆過什麼,也不知道此刻我多麼希望能留在這裡。”
小夭的動作頓住了。
她轉過身,背對著相柳,悄然啜泣。
也許他隻有在這種時候,才能說出心中的話。
也隻有在她聽不見的時候,才能表達心意。
明日的太陽見得到明日的她,卻看不到今日的相柳。
她隻能裝作什麼都不知道,才能留住他,不讓他那麼快離去。
天色漸漸暗了,相柳一動不動地坐著,仿佛已經變成一尊雕像。
小夭又轉過身去看他,直到雙眸漸漸下墜,閉上了眼。
小夭睡著了。
今日即將過去。
小夭以為,她睜開眼時,相柳就不會在了,或者他已將她送回了五神山,或者神農山。
可是,並沒有。
他依舊在。
相柳的白發整整齊齊束在頭頂,衣衫也穿戴整齊。
他推開了棺材的蓋子,將小夭弄醒了。
小夭睜開眼睛,迷糊且茫然。
相柳道:“你想聽鮫人的歌聲嗎?”
小夭頓時就來了精神。
她拉著相柳的手,坐起身來,“在哪?”
相柳將她從棺材裡抱了出來,“我帶你去。”
小夭突然想起之前他們看鮫人唱歌時的情景,臉上頓時紅了一片。
她緩緩落腳,立在沙灘上,“會不會不合適?”
相柳依舊牽著小夭的手,“不會,我們離遠一些便是了。”
小夭開心地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