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惠道:“陛下正在為你修建章莪宮,你不必再去小月頂同爺爺擠在一處了。”
小夭卻搖頭,“可我喜歡那裡,不打算單獨居住。”
馨悅雖不情願,卻也不得不說,“陛下心意已決,豈有讓你拒絕的道理?”
小夭覺得馨悅越來越難相與了,但並未直言,“即便修建完成,我不去住也並不礙事,空在那裡,日後說不定還能有彆的人住進去。”
小夭雖是說者無意,馨悅卻聽著不悅,她道:“你這話裡有話,若是陛下聽見了,到時又要說你。”
馨悅畢竟也曾同小夭關係密切,有些事情比淑惠更好開口。
小夭笑道,“那又如何?他頂多也就是說我兩句,我畢竟是他妹妹,他拿我沒有辦法。”
馨悅這會倒是又看她順眼了,“你啊,這腦子裡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總要跟他對著乾。”
小夭笑嘻嘻地道:“要不然怎麼顯得你們好呢?”
淑惠也笑了。
送走了馨悅和淑惠,倒也沒彆的人再上門了。
若是阿念還在,此刻她定已在小夭宮裡鬨得雞飛狗跳了,但這裡是軒轅,而不是高辛,阿念自然也不會這麼快出現在這裡。
當天,小夭便宿在了紫金宮裡,她在等。
等瑲玹來跟她興師問罪。
第一日,瑲玹沒有來。
小夭去了小月頂見軒轅王。軒轅王同她一起用了飯,帶她去看了新墾的菜地,小夭陪著軒轅一起在田裡勞作了半日。
第二日,瑲玹還是沒有來。
小夭去軹邑城的醫館,見到了滿腹怨言卻無人可述的鄞。被他指手畫腳一陣數落,臨了卻又不舍得怪她,拍了拍她肩膀以示安慰。
第三日,瑲玹終於來了。
瑲玹來的時候已是深夜,他如今公務繁忙,總是要到很晚才有空來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
小夭伏在榻上,睡得正酣。
瑲玹看著卻十分不悅。她倒是沒心沒肺,做了什麼都無所謂,叫人看著又氣又惱,卻隻能自己跳腳。
她瘦了許多,麵頰上的肉都沒了,十指纖纖,完全沒了從前吃零食時那種豐潤青蔥的樣子。皮膚也變得粗糙了,不再水潤光滑。
瑲玹看著,卻又不忍心再去怪她。
不過是一個相柳,又哪來及得上她重要呢?
可她不該為了相柳,隻身擋在瀟瀟身前,她用自己護住了相柳,那他呢?
從前小夭隻會為了他而奮不顧身。在無數次的危難麵前,即便身無半分靈力,也依舊不驚不懼。
如今這是怎麼了?
難道她忘了,相柳曾無數次想要他姓名?忘了他們之間乃是死敵?
她不會忘,她怎麼可能會忘?
如今唯一的解釋便是,相柳就是防風邶,隻有防風邶可以讓她如此。
這也便能解釋,為何她會出現在清水鎮,為何防風邶的靈力會那麼高強。
為何他能如此了解小夭,知道她所想所求。
一切都變得清晰無物。
瑲玹的手在黑暗中緊緊握住,他的雙眸滿是恨意。
是嫉妒,是恐懼,是害怕失去。
小夭並不知道瑲玹在她房中坐了半夜,直到月落西山,才拖著疲憊的身軀回了他自己的宮殿裡。
但小夭知道,事情不能拖著。越是不清不楚,她心裡就越是害怕。
她知道瑲玹不會對她做出什麼事情,但不代表他會放過相柳。
他們本就是死敵。
於是小夭鼓起勇氣,獨自去了瑲玹辦事的宮殿裡。
小夭去找瑲玹的時候,瑲玹剛用過早膳,準備往殿內邁。
小夭急忙跟上,一臉諂笑,沒皮沒臉。
瑲玹瞟了她一眼,也不說話。
二人在殿內坐下,侍者端來茶水,小夭慢慢喝著,隔著茶水繚繞的霧氣,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