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柳自討沒趣,起身便準備離開。
小夭攔住他道,“你要去哪?”
相柳道:“離開這裡。”
小夭放下蒜,打量著他道:“你不是受了傷,在躲避追兵嗎?”
相柳嗤笑道:“那又如何,不過是幾兩骨頭,能奈我何?”
小夭冷笑道,“是嗎?那你為何要躲?”
相柳不再說話。
小夭端著空碗起身,走到他旁邊道:“算我倒黴,大不了打個地鋪,將就兩晚吧。”
說罷,她便將相柳推到一邊,開了門,出去洗碗收拾。
小夭再回到屋子裡時,相柳已脫了半邊衣服在包紮傷口。
手臂上一道長長的刀痕還在流淌著血液,觸目驚心。
小夭似是見慣了這種場麵,絲毫沒有受到驚嚇。
她從相柳麵前走過,從另一邊的櫃子裡取出衣衫,隨意地道:“我去洗澡,你自便。”
其實這話她說跟沒說也沒什麼區彆,相柳顯然並沒有把自己當個外人。那包紮的布條也是從她櫃子裡拿的。
待小夭洗完澡回來,相柳已包紮好,躺在了榻上。
小夭抽了抽嘴角,他還真是不客氣。
可小夭雖嘴上說著要打地鋪,卻並沒有真的這樣做。
她從櫃子裡又取出了一床被子,也躺到了榻上。
她將被子裹了裹,閉上了眼睛。
但無論小夭怎麼告訴自己要忘記榻上的那個人,依舊無法入眠。
她氣憤地重新理了理睡姿,想要找個更舒適的方式。
相柳在裡側臥著,緩緩睜開了眼睛,“你睡不著?”
小夭閉著眼睛,不說話。
相柳道,“要不要幫忙?”
小夭不解,“怎麼幫?”
相柳抬手,做了個手刀的姿勢。
小夭翻了個白眼,“我真是謝謝你。”
相柳頷首,“不客氣。”
小夭依舊睡不著,她轉頭打量起相柳那張臉。
從眉,到眼,到鼻梁,到嘴唇。
依舊是那張臉,不同的是,這次他是黑色的頭發,並不紮眼。
“怎麼了?”相柳長歎了口氣問道。他仿佛剛睡醒。
小夭摸著胸口,突然想到他們之間早就已經沒有蠱蟲這種東西的存在了。
她不禁握緊了拳頭。
“那次在赤水河畔,你真的隻是為了交易而去的?”她問。
相柳輕笑道,“不然呢?”
小夭道:“我想知道,阿念答應了你什麼?”
相柳停頓了片刻,“為什麼要告訴你。”
小夭道:“你不願說,大不了我去問阿念。”
相柳又笑了,“你若問得到早問了,又豈會來問我?”
小夭不甘心地撇了撇嘴。
相柳也睜開了眼睛,明眸如水,皓月當空。
“你為何不願意回去?”他問。
小夭知道他說的是哪裡,幽幽說道:“那裡不是我的家。”
相柳道:“那何處才是你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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