瑲玹正欲起身,卻被豐隆壓住了,隻得又緩緩坐下。
豐隆在瑲玹旁邊坐下,笑問小夭道:“你近來可好?”
小夭抬了抬手,“顯然並不是很好。”她說。
豐隆突然不知該說什麼。
小夭接過了話題道:“你可有生我的氣?”她問得誠懇。
豐隆抓了抓腦袋,“嗨,這都過去的事了,有何可氣的?”
小夭歎息道,“真是可惜,我還以為你對我有多深情,看來也不過如此。”
豐隆呆住了,他沒想到小夭會這樣說。
但很快小夭便又說道,“真是便宜你了,可以好好去找個愛你的人,不用履行那些苛刻的條件。”
豐隆低頭笑著,又抓了抓後腦勺。
小夭抬腿踢了踢瑲玹架在腿上的手臂,“哥哥,你可要好好地給人家重新找一門親事。”
瑲玹嗤笑道,“這還用你擔心?人家早就開始在找了。”
豐隆急忙起身去捂他的嘴,一邊向著小夭道:“沒有,沒有,不是我的意思,都是,都是家裡在瞎準備。”
小夭和阿念看著,都笑到了一起。
豐隆還是那麼有趣。
豐隆並沒有停留多久,他隻是聽說小夭情況不妙,所以前來探望。
雖說二人之間婚事未成,但終究也是傾心相待過的人,若說完全沒有感情,自然是不可能的。
直到如今,他依然覺得,小夭是最適合他的人。
待所有人和事都穩妥,瑲玹才定下心來問小夭道:“這些日子你到底都做了些什麼?可否告訴我?”
小夭知道他肯定會問的,隻是早和晚的問題。於是收斂了神色,沉澱下來說道:“哥哥,我十分感謝你給予我的寬容和信任。”她說著,抬手握上了瑲玹放在她床沿的手,“我以為你起碼會派人去打探我的消息,但並沒有,讓我的這些時日過得很好,很安穩。我很開心。”
瑲玹見她臉上露出的疲憊笑容,卻並不覺得她有自己說的那麼開心,但顯然,他的決定並沒有錯。
他知道,防風邶不會傷害她,也知道,她能照顧好自己。又是在清水鎮那個她熟悉的地方,重回舊地,他不需要為她過分操心。
小夭繼續道:“我一直都在清水鎮,中途出去過一趟,不過也並不是什麼緊要的事情。我跟桑甜兒她們待在一起,每日陪她問診開藥,聽到了許多零零碎碎的閒事,也過了一段舒心的日子。讓我的身心都安穩了下來。”
她說的時候,表情溫和,是真心的歡喜。
“哥哥。”她又看向瑲玹,認真地道,“你說人活著的意義是什麼呢?不論是神族,還是人族,都有命定的劫數。或壽終正寢,或死於非命,但人活著難道就真的隻是為了活著嗎?”
她歎了口氣,“我從前是這樣想的,但後來不是了。人活著,應該有自己活著的意義。不論是平庸,亦或是有著超凡脫俗的能力,生來都是空白無物,我們各自生存所為的意義,便是在每一日的成長和接觸中,累積起來的欲望。”
“自從脫離玟小六的身份,我就一直過得很累。我總是迷失方向,不知道自己要走向何方。”她說著,頓了頓,而後才繼續道:“你想要權利,穩固自己的地位,保護所有你想保護之人;豐隆想要功績,成就自己的一番事業,成為舉足輕重的權臣;璟想要保護家人,維護氏族繁榮昌盛。而我呢?我原先想著要幫你得到你想要的一切。可當你登上帝位,我卻又不知道自己究竟該做些什麼。”
她抬起了頭,雙眸中綻放光彩,“直到這次,我從桑甜兒身上,看到了一個人給另一個人留下的深遠影響,甚至感慨於這影響的悠遠流長。她們祖孫三代都在好好地經營著回春堂,即便我自己也是一知半解,投機取巧,但是桑甜兒卻依靠著我留下的東西,發掘出了更深的可能性,她的醫術遠比我的要更加成熟。這便是我給她留下的影響。”
阿念茫然地看著小夭,眨著眼睛。
小夭道:“現在,我清楚了,隻要我的每一步都走得堅定且無愧於心,無愧於天地,便是最大的意義。或許我今日踏出的這一步,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