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稚生默默放下遊戲手柄和掌機,內心有什麼東西崩塌了。
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呢?
以前的繪梨衣肯定不是這樣的,自己的那個可愛又貼心的妹妹不見了。
繪梨衣居然嫌我吵,居然讓我不要打擾她,這是應該出現的嗎?
繪梨衣確實長大了,現在的繪梨衣,已經不是那個跟在哥哥後麵什麼也不懂的小女孩了。
現在的繪梨衣,應該有自己的私人空間,兄妹之間也應該彼此保持隱私,保持距離。
源稚生在不斷進行著自我的心理建設。
可是安慰了半天,最終的結果是無奈歎息。
他無法說服自己。
那可是繪梨衣,他的妹妹,就算長大什麼的,之前自己隨便一句話,就是單純地來陪她,後者都會非常開心,現在邀請對方打遊戲,對方居然都會拒絕了,這樣的變化,實在是讓源稚生有些無法接受。
不對勁,源稚生覺得不對勁。
他每次詢問那天路澤飛和繪梨衣兩人之間究竟聊了什麼的時候,繪梨衣都是回避這個問題,不打算回答,而去問路澤飛顯然也是不現實的。
源稚生仔細回憶了一下,忽然覺得有些地方不對勁。
混血種記憶力都是很好的,尤其是對於擁有皇血的源稚生來說,最近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就像幻燈片一樣,清晰地在他的腦海裡不斷回憶。
他發現了一個事情有些不對勁。
最近,每次老爹來找繪梨衣的時候,繪梨衣都會不自覺地變得非常拘謹,也不怎麼在手賬本上寫字了。
雖然繪梨衣的表現並不是那麼明顯,但是源稚生自然是看出來了。
老爹其實也看出來了。
但是老爹沒有說什麼,源稚生卻明白,繪梨衣的眼神深處,藏著畏懼的情緒。
源稚生忽然情緒上湧,走到了繪梨衣的麵前,用這麼多年都沒對繪梨衣用過的嚴肅口吻,問道“你在害怕老爹,對嗎?”
繪梨衣看著源稚生,並沒有被對方的語氣嚇到。
源稚生看著繪梨衣,語氣放緩了一些,說道“繪梨衣不要怕,告訴哥哥好了,有什麼事情,哥哥會來處理的,相信哥哥。”
繪梨衣盯著源稚生看了好半天,終於像是確認了什麼,拿出小本本寫了幾行字。
源稚生是眼瞅著繪梨衣寫下那些字的,他的黃金瞳瞬間點燃。
繪梨衣看到源稚生的模樣,下意識地往被子裡縮了縮。
看到繪梨衣的樣子,源稚生想要質問的話也說不出來了。
如果是彆人汙蔑老爹,源稚生肯定拔刀,但這個人是繪梨衣,他知道的,繪梨衣從來不會說謊。
手心手背都是肉,但是源稚生在內心裡,是更傾向於繪梨衣的。
他看著那張紙,緩緩撕下來,將其燒掉,然後蹲下身子,摸了摸繪梨衣的腦袋。
“繪梨衣乖,這件事,可不能跟任何人說。”
繪梨衣看著源稚生,重重地點了點頭。
源稚生起身出門。
紙上寫了兩句話。
老爹是怪物。
怪物要吃掉我。
路澤飛在一個居酒屋,再次約見了源稚生,或者說這一次,是源稚生主動想要見路澤飛。
為了穩妥起見,他是用冥照帶著源稚生一起離開的源氏重工。
雖然有更直接的方法,那就是直接潛入源稚生的夢境來和對方對話,這樣是最保險,最不會被赫爾佐格發現的手段。
隻是路澤飛還不想在源稚生麵前暴露自己的這個底牌,不想讓源稚生知道自己還有這種手段,所以沒有打算這樣做。
在東京,除了本部專員外,路澤飛不打算相信任何人。
源稚生看著路澤飛,不明白這個家夥為什麼短短一天時間內,又找到了自己。
“我知道,我們之間有很多誤會,但是,我希望你在看完這個東西之後,能夠相信我。”說著,路澤飛果斷拿出了之前上杉越給自己的戒指。
當源稚生拿到戒指的瞬間,路澤飛能感受到一股強烈的情緒波動從源稚生那裡傳了出來。
源稚生臉上的平靜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極度的震驚與無法置信。
這一切都被路澤飛看在眼裡,他也頗為慶幸,自己能夠和上杉越聯係上。
源稚生之所以這麼震驚,原因也很簡單,這個戒指,他見過。
但是這個一模一樣的戒指,應該是最近幾十年才重新鍛造的,最早的那枚早就已經遺失了,甚至很少有人知道這枚戒指的存在。
沒錯,已經遺失的戒指,為何會出現對麵這個少年的手中,這怎麼可能?
源稚生眉頭緊緊皺了起來。
彆人看到這枚戒指,或許不知道其來曆,隻會感歎其花紋的繁複,但是源稚生怎麼會不明白,這枚戒指究竟意味著什麼。
這枚戒指的份量,可比他現在這個執行局局長的位置還要重,這是蛇岐八家的尚方寶劍。
它象征著蛇岐八家之主——“影皇”的身份。
彆的或許可以作假,但是戒麵上那代表著蛇岐八家的八顆蛇頭根本無法造假。
這是貨真價實的屬於影皇的東西。
現在路澤飛拿出了這枚戒指,也就意味著他和上代影皇曾經有過接觸。
其實對於上一任的影皇,以源稚生的年齡,當然是沒見過的。
他之所以知道這枚戒指,還是在家族的檔案館看到過,現在蛇岐八家的這枚新的戒指是在大家長橘政宗的手中。
根據資料記載,上代影皇在一場屠殺之後已經失蹤了好幾十年,可現在,這枚戒指出現在了一個剛到東京幾天的一個少年手裡,這件事情怎麼看怎麼透著一股子詭異的感覺。
“這枚戒指你是哪來的?”源稚生目光灼灼地看著源稚生,目光有些迫切的問道。
路澤飛聳了聳肩說道“這個問題不著急,我們待會兒說的時候你就知道了,今天我來呢,是想把所有事情都告訴你。”
該準備該鋪墊的都差不多了,現在也的確可以攤牌了。
看到路澤飛嚴肅的表情,源稚生也是咳嗽了兩聲,正襟危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