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聲音沙啞陰鬱,像是被人用硫酸潑過的聲帶般。薑燭卿總覺得說話的是胸口上的那個厲鬼,而非是乾屍本人。
“還有什麼東西,一起用出來吧,我照單全收。”話音剛落,緊接而來的就是一陣甚至可以稱得上是精神攻擊的怪笑。
好在幾天下來,薑燭卿長的最多的本事,就是忍痛能力。因為陰陽眼的存在,尤其對精神攻擊的抗性抵抗力更高。
甚至此時小腿上本來已經包紮好的傷口已經崩裂,染紅了貼在腿上搖搖欲墜的紗布,她都麵不改色的站在原地,甚至還在考慮要不要再跑上幾步。
脆皮女大學生,但是十分難殺。
怪笑聲倒是暫時治好了紀軼的中二病,紀軼麵色沉重地看著黑袍人,全神戒備。
被眾人忽略了的男人再次發起攻擊,聯想到許靈寒拿出的照片,薑燭卿猜測男人應該與隱身之類的能力相關。或是說,男人能夠乾擾他人,讓他人無法觀察並記住他。
薑燭卿雖然能夠因為陰陽眼,完全不受影響地看到他,但是大腦中完全無法記住這男人到底長什麼樣子。
雖然男人本身就是扔在人群裡就找不到的長相,但是大眾臉畢竟隻是個形容詞。但是男人卻真的如一個未曾謀麵的過客,完全不存在於薑燭卿的記憶中。
在雙重壓力下,紀軼已無法顧及薑燭卿。
就在薑燭卿還在考慮是不是應該溜之大吉,免得在這裡礙手礙腳時,聞到了周圍一圈淡淡的血腥味。
經曆了幾次靈異事件,薑燭卿不再抱有僥幸心理,隻是不確定這次異樣又來源於哪裡,警惕地看向四周。
忽然她注意到,腳下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一攤血汙,而且痕跡正在不斷擴散,似乎有什麼東西要從裡麵爬出來一般,液體表麵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薑燭卿想立刻離開這詭異的鮮血所覆蓋的區域,卻發現不隻是鞋,連腳都像是被強力膠粘在了地麵上,無法移動分毫。
儼然是不把腳剁了彆想走的架勢。
孤立無援下,薑燭卿也顧不上陰陽眼是否會再次反噬自身,再次將注意力放在左眼上,主動催動陰陽眼,試圖獲得一些信息。
可除了視野越發清晰外,並沒有任何改變。
本該浮現在眼前的文字,出現幾個字後又快速消失,狀況和下午時在地鐵的狀態相比,卻又有些不同。
如果說下午在地鐵站內是鬼眼受到了嚴重乾擾,主動逃避。這次則更像是鬼眼也不清楚這灘血跡的來源,不知該如何用文字形容。隻能猶豫地發出幾個字後,又快速溶解消失於眼前。
就在薑燭卿在心裡痛罵陰陽眼時,地麵上的血跡又有了新的變化。部分開始緩緩升高,暗銀色液體流動扭曲成型。細看之下是一個女人纖細修長的雙手,以血液為媒介從地麵中伸出,抓向薑燭卿的腳腕,並順著小腿向上摸去。
轉瞬間,薑燭卿的的小腿上布滿了從雙手上流下的鮮血。銀色雙手的黏膩濕滑觸感讓她心裡發毛,可腳又像是被釘子釘住了一般,無法挪動。隻能徒勞無功地小幅晃動著小腿,試圖把這詭異的雙手從身上抖下去。
帶著血跡的銀色雙手向上,摸到薑燭卿小腿的傷口時,蹭下了本就即將從小腿上掉下來的紗布,如同被不斷滲出鮮血的傷口吸引,忽地停下。
薑燭卿大感不妙,不出所料的,小腿的傷口處傳來強烈的腫脹感。低頭看去,發現暗銀色液體形成的雙手正在解體,疑似是被自己的血液吸引,液體正不斷爭先恐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