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森奈央吊在螺紋樹上緩緩轉了一圈,低頭看著站在樹下的黑色刺蝟頭男人,“你來的速度也有點快啊,看到我在獵人網站上的搜索記錄了嗎?”
這年頭的大人都這麼靠譜嗎?
不應該像她爸一樣把她帶到戰場上撫養,像銀時哥一樣搶她漫畫,像五條哥一樣帶她玩無繩蹦極,像太宰哥一樣邀請她一起跳河體驗瀕死嗎?
啊不對,太宰哥就比她大兩歲,隻能算是不靠譜的未成年人。
“我要是不早點來,你就被人家下鍋涮了,得虧我在窟盧塔族有熟人。”金·富力士撓撓頭,“真是的,稍一不留神你就闖出大禍。”
“不比你的作弊能力輕鬆,我可是在第一時間緊趕慢趕騎龍過來的,給我好好感恩啊混蛋小鬼。”
“抱歉。”森奈央懸掛著又空轉了一圈,“我沒想到他們能做到這麼絕。”
她打碎針管讓那個叫派尼的青年吸入汽化毒藥,打算拿他的性命作威脅;以這個族群對族人的重視和在乎,想也不用想接下來的正常發展應該是一對一公平談判。
誰知後續趕到的窟盧塔族人二話不說先將她綁了起來,在聽過她的威脅辯詞後卻沒有接受“她給解藥,他們放人”的等價交換,而是先送派尼去族裡的醫師那兒治療,把她捆在樹上晾了一天一夜。
期間隻有酷拉皮卡怒氣衝衝地來給她送過水。
沒有乾脆利落做掉她的原因,除了派尼的毒還沒解,就是因為他們一族久居深山,人都比較善良無害吧。
乾出最惡毒的事情,居然隻是把她綁在樹上餓了一天——明明可以直接嚴刑拷打,從拔指甲開始一步一步卸掉她的四肢,威脅她交出解藥的。
“知道人家善良,就不要總是貼臉挑釁對方了。”金跳到樹上幫森奈央解開繩子,拎著她的衣領跳回地麵。
屬於她自己的衣服之前又被撕又被扯,早已經沒法穿了,還是窟盧塔族的一個小姑娘好心貢獻了一件族袍,才沒讓森奈央上身僅套著背心就在樹上光著晃。
“去和人家好好道歉。”金在她腦袋上擼了一把,“你這個拐賣犯。”
“不是拐賣,是瘋狂科學家。”森奈央捂住被揉得左搖右晃的腦袋,“按照人類的社會潛規則,我現在去道歉會不會太尷尬了?”
她可是很明顯地意圖不軌並采取行動了哦,結果受俘被綁後就乖乖認錯,偽裝出一副洗心革麵的模樣,以期對方饒過自己的性命嗎?
聽起來好卑鄙。
金:“你現在想的僅僅是自己去道歉尷不尷尬?”
森奈央:“哦……是不是還得考慮對方願不願意接受自己的道歉?”
“真高興你現在也擁有了這種常識。”金歎了口氣,一邊嘟囔著“所以我說帶孩子就是麻煩”,一邊牽起森奈央的手,“你的人類社會潛規則學確實學得不錯,那你應該也很清楚,世界上可沒有隻要加害者道歉、受害者就必須接受的道理。”
“但在考慮對方願不願意原諒你之前,你最起碼要先做到——坦誠地向對方致歉。”
“走吧,奈央。”
“……嗯。”
森奈央知道金沒有糾正她是非善惡觀的想法。
金·富力士自己就是個我行我素、極具好奇心的任性家夥,儘管腦子很聰明,做事時依舊經常會[先做後想],哪怕和死刑犯也可以相談甚歡,還曾被人評價過是個容易帶來混亂的危險人物。
說話方式也算不上客氣,第一次意外組隊冒險結束後,他就冷酷無情地指出森奈央抄襲彆人得來的油嘴滑舌很變扭,威脅說她如果不改正這一點就不帶她一起玩兒。
他本意自然是想讓她知難而退,隻是金沒想到森奈央還真能一鍵重置,當場刪除自己所有黏膩又油滑的行為舉止,倒逼著他反向實現自己的諾言。
——金在當時幾乎一下便意識到了這家夥(森奈央)的麻煩之處,在尼特羅看好戲的“謔謔謔”笑聲中,麵對她麵無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