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城靜靜聽著,臉上沒什麼表情變化。
這個花蛇是顧子林撿的,所以她對顧子林言聽計從,是符合邏輯的。
可,這件事終究透著古怪。
和池城的沉默不同,一旁,張熙卻壓不住火。
他半跪在花蛇身邊,揪住花蛇的衣襟,
“他救了你,你就幫她害人!?對麼?”張熙的聲音帶著哭聲,女人仰頭,有些迷茫的看著張熙。
“你?”
她的模樣,很顯然想不起來張熙是誰了。
她苦笑,
“對不住,我做的事情有點多,你是誰啊?”
“你忘了?你竟然忘了?我在A國,被你害得差點坐牢。我父親擔憂我,腦梗成了植物人!現在還在病床上躺著,毫無知覺。”
張熙咬著牙,兩行淚不自覺的湧出來。
他鬆開了花蛇的衣襟,坐在池城身邊,整個人瞬間脫水。
“她竟然什麼都不記得了……”
一米八的人,萎靡成了一米五似的。他眼眸哆哆嗦嗦,看向身邊的池城,帶著自嘲似的笑意,
“我好蠢吧,竟然和工具人生氣……”
罕見的,池城眼底劃過同情。
他下頜緊了緊,身子前傾,問撲在地上的女人。
“你的紋身,從哪來的?”
花蛇撫摸脖頸,眉宇間有些溫情。
“好看是麼?這是顧子林帶我去紋的,他拿著一張老照片,讓紋身師給我紋個一模一樣的。”
良久,
池城嗬嗬笑了兩聲,
“老照片上的人,是不是叫顧雪嵐啊?她也有花蛇紋身,應該是在腳腕子上。”
女人眼底儘是冷漠。
“不知道。”
自從池城問了顧雪嵐的事情後,花蛇就沉默了。
無論池城問任何問題,等待他的隻有三個字“不知道”。
池城衝梁卓使了個眼色,梁卓拽住花蛇的胳膊,把她拎到樓梯深處的儲藏間,塞了進去。
梁卓特種專業出身,為了防止花蛇跑路,他讓幾個黑衣人分開布防。
門前兩人,窗口兩人。
客廳裡,隻剩下池城的人。
“顧雪嵐,是誰?”
張熙問。
身旁,池城微微偏頭,聲音冷得要命,
“和你說了,你也不認識。”
張熙被噎了。
“不好……”
池城眉頭輕蹙,忽然看向門前,衝梁卓飛了個眼刀。
身後的梁卓狠狠抽了兩鼻子的氣。他抽氣的聲音很大,仿佛是正在尋找線索的警犬似的。
梁卓反應極快,他衝到關押花蛇的房間門前,下壓把手,發現門已經從裡麵反鎖了。梁卓揚起右腳踹在門上。
砰的一聲,木門中間被他踹出個大洞。
池城和張熙也趕了過來。透過門洞,池城看見花蛇的腕子垂下,搭在血泊中。鮮血汩汩冒出,聚成一小灘,映照出頂燈的輪廓。
血氣洶湧噴出,讓他一時間失了神。
梁卓很有經驗,跪在地上按住女人的胳膊上的某處穴位,幾秒種後,鮮血流量逐漸減緩。
池城轉身回到客廳。
“你怎麼知道她要自殺?”
張熙驚詫,他覺得池城神了。
就那麼一瞬間,割腕這麼隱秘的事情,竟然被他察覺到了。
“她說謊了。”
池城漫不經心地靠在沙發上,
“A國的簽證,出了名的難辦。顧子林出國讀書,因為有國家貸款。以他當時的經濟情況,不允許他再弄一個人出國。何況,還在最頂尖的藤校讀書。”